丈就被一層無形而有質的壁壘阻擋,於是只好原地站著不動。
原來“冥母之淚”異能同時開啟後,互相之間即可看見,但不能互通聲音,也沒辦法觸碰到對方。
沐皓天眼看雨燕與婧靈都已穩妥,正待催促雪鶯也儘快啟用“冥母之淚”,方甫回身過去,遽然心念一閃:
「不對!冥母之淚……冥母之淚……那冥河鬼母不正是冥河的主宰麼?怎麼剛剛得到冥河鬼母的眼淚,好巧不巧就到這冥河來了?」
悄悄轉頭,向塔山瞥過去,卻見他雙眼緊閉,眼皮底下眸珠飛快地滾動,顯然也在困慮思索。
當是時,突聽得“哧”的一聲利響,那海雲手腕猛一下翻轉,向右前方斬出一道金色刀芒。
刀芒勁氣如虹,飛馳電閃般從右側三個船伕的頸部橫切而過。
眨眼間三顆皮色慘白的頭顱就掉在甲板上骨碌碌滾動,海碗大的斷頸口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果然是水鬼上身,似乎死去多時。
沐皓天心中大為不忍,理智告訴他這些人早已無可挽救,卻還是存了萬一的希望,眼看海雲舉刀又要斬向左側的三名樵夫,急忙喊道:
“海雲哥,且住!先讓我看看能否救活他們。”
金光刀氣,毫無遲滯,瞬間又斬下三顆頭顱。
沐皓天一隻手僵在半空,只聽海雲冷冷道:
“小子!記住了!善良,是修煉界最可笑的品質。”
沐皓天渾身一震,默默低下頭去,莫名想起寒文靜殺伐無情的手段,內心深處一陣迷惘。
稍頃,忽覺懷中的雪鶯嬌軀連顫,一隻手捂著小嘴,另一隻哆哆嗦嗦指向前方。
他當即抬頭向前看去,只見那六名船伕斷頭之後,手上的動作竟而不停,仍賣力划槳,無頭身軀一抖一抖,十分駭人可怖。
沐皓天見此情狀,也知道須得儘快阻止它們!當下放脫雪鶯,右袖口對準一個船伕,左手則捏了一把震鬼符放到袖前,扣下袖中機擴,連珠迭發,每顆暗珠發出都裹走一張黃符。
“啪啪啪啪啪啪”六聲響完,那六個船伕的斷頭處均被打入震鬼符。
沐皓天掐訣低喝:“著!”
六簇火苗同時燃起,“呼哧”竄起三尺之高,六個船伕身形齊齊震顫,連打兩記哆嗦,一縷綠煙從斷頸逸散而出,六具死屍隨即癱軟下去。
船隻緩緩向前滑行一段,終於停滯不動。
海雲收回欲要第三次出擊的金刀,不著痕跡地瞥了沐皓天一眼,露出一絲訝色。
眾人放眼四顧,卻只見昏天黑地,氣霧濃郁,河岸僅剩模模糊糊的兩線,後方的界碑業已看不太清楚,周遭幾乎沒有分毫響動。
沐皓天靠住船舷往河中一張,但覺一股寒氣直逼面門,河中水黑黢黢的,猶如濃到化不開的墨汁一般,水面之上居然不映任何光影。
他伸長左手,正要撈水一探究竟,卻聽塔山急聲大喊:
“別觸碰冥河之水!此水乃是幽冥陰氣凝聚而成,生人觸之即死!”
話音中掩飾不住的戒懼,自打相識以來,沐皓天從未見到塔山如此失態,登時心一凜,急忙縮手,後退了兩步。
塔山阻止他之後,目凝黑暗深處,口中喃喃道:
“視之無形,聽之無聲,謂之幽冥。幽冥者,所以喻道而非道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沐皓天詫道:
“塔山大哥,你在說什麼?”
塔山恍若不覺,沒有答覆,自顧自又道:
“《雲笈七籤》有曰:太上玄一,九星吐精;三五七變,洞觀幽冥。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惟以靜觀其變也。”
這些道門中關於幽冥一道的闡釋,沐皓天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