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飛昇?
諸人先是一怔,旋又一驚,齊刷刷仰頭向她指的方位望過去。
陽光熾烈,便將手擴在額上遮擋,使勁瞧了片刻,漸漸適應了強光,終於望到婧靈所說的“白日飛昇”異象。
浮雲之下,有一隻黑身白尾的奇獸正飛空虛踏,身體似麋鹿,頭生樹杈,所過之處層雲辟易,雪白的長尾在身後搖曳,揮灑出一帶星星點點的瑩光。
除了“前肢生人手、後肢生馬蹄”這等細節因距離過遠不能看清,其他特徵與沐皓天描述的接引之獸如出一轍!
那奇獸的身上似乎還坐了一個人。
沐皓天極目遠眺,只瞧見那人背後斜了一槓紫金長槍,紅纓飛揚,風姿颯爽,霞光、祥雲、藍天交輝同襯,彷佛天界戰神落入凡塵。
諸人目力有高低,先後看清,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無不失聲驚呼。
幾個船伕聽到動靜,也跟著望天,等到他們發現奇獸馱人在天空中奔騰,登時以為神仙,“撲通撲通”跪了一列,口中不停唸叨著祈禱之言。
沐皓天修為不高,見識不淺,料想那定然是實力強大的修士在御獸飛行,可這奇獸竟而恰好是自己想到的那種,不敢相信巧合若此,不自覺抬手颳了刮鼻子。
槍戟之類的長兵器在修行者中並不多見,何況能降服這等神獸,當是手段超絕之輩,更少會使用冷門兵器。
沐皓天心中大生奇異,想詢問一下塔山,卻見他長身挺立,雙肩攢動著,一臉絡腮鬍子竟似乎每一根都在顫抖,眼光怔然望住天上,神情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傷感。
那奇獸分雲闢氣,愈行愈遠,倏忽消失於天際。
眾人漸次回過神,重新入座,惟有塔山還面向天際,遙望了許久。
“哇!哇!哇!哇!是真的,真的有人白日飛仙啦!!”
“沐師兄,你方才還沒有說完,那奇獸叫什麼呀?快說,快說!”
雨燕坐下後跳腳大叫,一句問完,三女都看向了沐皓天。她們才聽完傳說故事,竟馬上就見識到傳說中的景象,一個個驚喜好奇,興奮已極。
沐皓天瞥一眼先前同樣站起仰望、此刻緩緩坐下的玄蛟派三人,笑了笑,正要作答。
忽聽塔山開口道:
“牠叫犭嬰如。”
“犭嬰如?”
三女跟著齊唸了一遍。
沐皓天稍一訝,道:
“正是了。”
塔山接著說道:
“犭嬰如此獸,出自於古時天帝山西南數百里的皋塗山,雌雄同體,百年誕一,能夠馭之飛空踏虛,抵禦兇禍,辨識金銀法器,是古代遺留至今的為數不多的洪荒異種之一了。”
餘人聽後,都情不自禁驚羨神往。
雨燕嘆道:
“那人居然能收服這等神異之獸,真無法想象他的修為高到何種境界。”
塔山淡淡一笑道:
“那也未必,通靈之獸就像是某些天生靈性的法寶,人既然會搜尋挑選,靈寶、靈獸同樣也會挑人,未必修為高就能受到青睞。倘若依靠暴力手段強行收服,雖然也能令其認主,從而御使,但終究不如雙方心靈契合,靈寶、靈獸自願締結血脈靈契。”
他一連道出了數個餘人聞所未聞的道門概念,雨燕雖然愈發感到好奇,卻也不知從何再問起,暫時緘默了下去。
沐皓天聽他對異獸、靈寶、認主、血契等等道門知識如數家珍,對犭嬰如此獸的瞭解比自己聽來的更加齊全,再回想方才的那壺清水、六樣點心,種種異常,心中湧出一種怪異之感,只覺得塔山的面貌莫名變得陌生起來。
“沐皓天沐兄弟。”
沐皓天正當走神之時,聽塔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