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慧深吸了口氣,她迎上男人的視線,對上沈建安那一雙冷冽的黑眸,每個字都說的無比清晰;“今天早上表嫂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隨著他們一家去英國。我和你說一句,明早,我就帶著康兒走。”
沈建安靜靜的凝視著她,他的神色如常,卻讓時韻慧全身都經不住的簌簌發抖。不知從何時起,她越來越怕他。
“你要走可以,但我不會讓你帶走康兒。”男人的聲音十分平靜,卻透出不可轉圜的堅決。
許是提起兒子,終是讓時韻慧控制不住,情緒激烈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冷笑道;“康兒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不讓我帶他走?”
“就憑他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何曾正眼瞧過他?沈建安,你此時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嗎?”時韻慧的唇角噙著笑意,只是那抹笑,是那樣的悽苦。她的眼底,是欲碎的光芒。
“這輩子,我只會有康兒一個孩子。”男人的聲音,竟是斬釘截鐵,似保證,似承諾,而時韻慧,卻怔在了那裡。
沈建安不欲多說,只轉過身子向著樓上走去。時韻慧望著他的背影,一行眼淚終是忍不住的潸然而下。她原本甚至還奢望著,也許,是也許,從那個男人口中,可以說出挽留的話語。
終究是她異想天開。
“媽媽——”孩子的奶腔傳進時韻慧的耳裡,她低眸,便看見小小的孩子正一手扯著自己的衣角,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的看著自己。那雙眼睛,是如此的酷似他的父親。
時韻慧蹲下身子,將孩子抱在了懷裡,她看著孩子的眼睛,一顆淚珠便啪的一聲,落在了地毯上,眨眼就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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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岑東林推開書房的門,便見男人已經脫去了黑色的西裝,只穿著一件襯衫坐在那裡,他的臉龐隱在陰影中,刀削般深邃的輪廓無不是透出一抹子鋒利。在黑暗中,竟是依然英俊的令人心驚。
沈建安見他走近,只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將一沓紙據並一個沉香木匣子,一塊遞到了岑東林面前,言道;
你將這些拿去,給她。”
這個她,自是指的時韻慧了。
岑東林接過,只見那紙據正是一沓國外銀行的存票,而沉香木匣裡,則是一些一看便是十分貴重的珠寶首飾。
“大哥,您這是——”岑東林不解,沈建安與時韻慧夫妻不和,幾乎是整個淮幫人盡皆知的秘密。
沈建安面無表情,只道了句;“她是康兒的母親。”
“可她也是您仇人的女兒!”岑東林忍不住的開口。
沈建安依然的淡淡的神色,只抽著手中的菸捲,聞言,不過道了句;“她總歸是跟了我一場,這些是她應得的。”
岑東林便不再說話了。
待一根香菸快要燃盡時,沈建安的眼底劃過一抹字決絕之色,他將菸捲掐滅,從抽屜中,取出一盒子銀行票據,與現洋支票。
“東林,除去我捐贈的那一百架戰機,咱們淮幫的積蓄,如今便全在這裡。你拿去,全部給弟兄們分了。以後淮幫,就看你了。”
岑東林大驚失色,失聲道;“大哥,您這是什麼意思?”
沈建安微微一笑,岑東林一震,他從未見過沈建安有過如此的神情。在他的記憶力,他的大哥無論何時何地,總是一張清俊冷硬的臉,可如今。。。。
“我將淮幫交給你了。”果不其然,男人的話,近乎是一聲響雷。
“大哥——”他還未說完,便被男人打斷;“東林,這麼多年我只為報仇而活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扳倒時金天,對於幫派間的鬥爭,我從來都沒有興趣。如今我大仇早已得報,已經到了離開淮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