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教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得了,我的大爺,你還是快點比試吧,別光顧著說話啦……”
轉過身去面對揹著手含笑相視的嚴欽,據痢頭嘻開嘴道:“小小夥子、你你好俊吶!”
嚴欽微笑道:“比起閣下,多少要強一點吧?”
於是,臺下的應徵者又起了一片笑聲。
癩痢頭卻不慍不怒,他揉了揉歪向一邊的鼻頭,又伸手持了把鼻涕往臺下一拋,就那麼朝衣襟上一擦,笑嘻嘻的道:“噹噹然,噹噹然,可可是,小小夥子,你可曾…
聽聽說過兩句話?”
嚴欽好整似暇的道:“什麼話?”
癩痢頭齜著那一口髒牙道:“人人人道:“沒有三分三,還還敢上梁山’?又又道:“來來者不不善,善善者不來’?”
笑笑,嚴欽道:“不錯,如何?”
搔搔頭皮,白花花的油屑灑滿了癩痢頭的雙肩領襟,他也不去彈拈,斜著一雙眼道:“你你還不明明白俺的心意?”
嚴欽平靜的道:“說說看。”
癩痢頭笑道:“俺俺的意思是,俺既上來了,便有有制住你的法兒,你你還不見好早收,下下得臺去,莫非當真……真要弄弄個灰灰頭土臉才才算?”
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對方,越看心裡是越好笑,而這種心裡的想法也就流露在嚴欽的面容上了,他有趣的問道:“你有制住我的法兒?”
連連點頭,癩痢頭道:“騙你,俺俺就不是人!”
嚴欽道:“我不信。”
呆了果,癩痢頭失望的道:“你你不信?”
眉宇中帶著一股譏笑,嚴欽笑道:“是的,不信。”
癩痢頭急道:“你你為什麼不不信?”
嚴欽笑道:“很簡單,其一,你老兄的這副尊範不像是什麼厲害人物,其二,口說無憑,你多少總得露一手給我看看才能叫我心服,是麼?”
喃喃的,癩痢頭道:“露露一手?露露哪哪一手呢?”
嚴欽淡淡的道:“露哪一手就看你了,朋友!”
想著,癩痢頭點頭道:“好,好吧,俺,俺就露一手!”
他回頭朝臺下叫:“哪,哪哪位大哥借俺一把刀?”
臺側的那名司儀之職的大漢聞言之下,立即抽出身配的鬼頭刀,“嗖”的擲上臺去。
雪亮的鬼頭刀在空中一閃一翻,“咳”的插人檯面木板中,刀身猶在晃搖抖動,癩痢頭叫道:“謝,謝了!”
他一拐一拐的走過去,伸手拔起,略一打量,然後將刀豎直,左手並掌,突然飛快的以肉掌切向刀身,於是,只見那柄鋒利的鋼刀立即在連串“掙”“掙”之聲中一寸一寸的被這位病痢頭的仁兄手掌削落——就宛如刀切豆腐似的乾淨利落!
當這柄鬼頭刀塊塊墜落到最後一截時,癩痢頭乾脆雙手用力一搓一揉,乖乖,在一陣脆響聲裡,這殘刀連柄,竟已全叫他搓成了一把碎屑!
將一把鋼屑碎鐵灑到臺下,癩痢頭面不改色的問道:“小小夥子,這一手,夠夠是不不夠?”
四下傳來了一片喝彩聲,讚歎聲,以及無可抑止的,顯然大出意料的驚噫聲,連黃恕言也有些愕然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表面上邋遢窩囊,不堪入目的癩痢頭居然有這一手奇功!
但是——嚴欽卻依舊笑吟吟的道:“很好,朋友,你這‘斷碑掌力’與‘歸無一氣功’的融合運用業已登堂入室了,不過,還不夠!”
癩痢頭吶吶的道:“還還不夠?”
點點頭,嚴欽道:“是的,不夠!”
猶豫了一下,賴痢頭伸手在懷中摸索了大半天,摸出一塊鵝卵大小的堅硬石蛋來,他道:“這這是個石蛋,實實心的,很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