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聽清楚老管家最後那一句,登時怒火中燒。哐噹一聲站了起來,怒罵道:“哪個狗崽子不開眼?我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要我去迎接他?他還當自己是盤菜了?”突然間城主愣了愣,“等等,你說那人叫什麼名字?”
老管家一絲不苟地回答道:“回老爺的話,他說他叫佈雷特,臉頰有一道狹長的疤痕。”
鷹巢山城主霎時間身體一僵。自從兩個月前佈雷特的事蹟傳播開去之後,這個年輕的王子早已成為當代年輕人崇拜的偶像。一時間,疤痕熱,絲巾蒙面熱如雨後春筍,全國各地不斷出現臉頰有疤痕,攜帶兩位蒙面白衣女子的人物。然而老管家眼睛可毒辣了,來者真偽還分不出來?既然老管家言真意切,那必然是佈雷特真人不假了。可是,佈雷特怎麼突然找上自己呢,他遊歷了幾乎整個蘇瓦行省,也不見他拜訪過其他城主高官……難道,他知道火琉璃礦的事情?!一念及此,城主大人頓時冷汗淋漓。
“走,快去迎接殿下!”城主大人捉起外袍披在身上,風風火火小跑出去。一邊小跑,城主一邊吩咐道:“將三位夫人都叫上,速速準備午宴!”老管家聞言立刻下去準備,而城主大人則來到府邸門口。
一見到府邸門前的景象,城主大人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只見自己的守衛正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或痛苦呻吟或徹底昏厥。若有若無的痛呼聲怎麼看怎麼像被輪了一百遍的小媳婦!可是,細看之下,自己這方到底的人數居然有好幾十號人。在到底的人群中央,一位年輕得過分,風雅俊拔得離譜的年輕男子揹負雙手,淡然地瞅著不遠處屋簷上的一隻小鳥。城主大人不是沒見過達可的畫像,如今見到真人,登時恭恭敬敬哈腰點頭地迎了上去。
“殿下!!屬下終於見到殿下了!自從知道殿下進入蘇瓦行省,屬下就一直留意殿下行蹤。可還沒等屬下親自邀請,殿下就已經來了。我這個東道主確實做得不地道,讓殿下見笑了。來,殿下請進。”城主大人彷彿看不見地上躺著的守衛,媚笑著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好像真的第一次知道達可居然在鷹巢山似地。
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這是真理,同樣是城主大人的信條。我擺出一副笑臉來,你總不好意思藉機擺譜說我怠慢吧?偏偏達可卻是個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傢伙,他撇了撇嘴,面無表情地說道:“城主不必如此,也不用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你的那些手下昨天下午已經被我清理掉。”說完,也不顧留在原地猜度自己話中含義的瘦削城主,自顧自邁步進入府邸。
被達可揍趴下的守衛還以為城主會替他們出頭,可轉眼間就發覺似乎連城主都要找人來出頭。一時間,這幾十位守衛覺得今天被揍算是白捱了一頓。城主大人對達可這位尊貴的王子殿下好言好語,可對那些躺在地上的守衛卻驟然變了一副表情。
冷厲的目光和冰寒的表情讓還在地上呻吟的守衛突然一個激靈,“你們可以滾了,本城主的府邸不需要你們這些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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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這些天殿下可有落腳之處?不若便搬進城主府吧,屬下也好向殿下請教治民之道。”一路走來,城主大人便不斷試探——他實在猜不準達可適才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到底他知不知道火琉璃的事情呢?偏偏達可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惜字如金硬是沒有搭理。
就在這時,三位各有風韻的美婦俏生生地站在了正廳大門。年紀最大的有三十歲,年紀最小的才十八歲。雖然比之小貓等女要遜色不少,但放在鷹巢山也屬於一等一的那類。得到管家示意,這三位美婦倒是知曉達可的身份。三人扯著裙角,盈盈行了一禮。低胸束腰的裙裝胸襟頓時就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綺麗。
“見過殿下。”聲音說不上如黃鶯夜啼,卻起碼聽起來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