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這三個月當中朝廷的人事變動史無前例的頻密。
章煜辰與元驚瀾可謂一對難兄難弟,在元驚瀾受傷丟了京畿衛長的差事之後,他也被太子尋著了一個出錯的藉口,調離了原來的崗位。至此,開啟皇城城門的鑰匙牢牢地鎖在了太子手中。他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僅如此,元乾帝病前新任命的御林軍統帥楊尚昆也被太子換成自己人,繼任者正是太尉厲馳的大兒子厲以帆。這樣一來,皇宮大門的鑰匙也掌握在了太子的手中。
太子突如其來的這兩個差事調動,使得一眾朝臣人心惶惶,紛紛猜測是否皇上大限以至,所以太子一黨才會如此著急地將兵權和軍權攬至懷中。
反觀大皇子一派,自從太子監國以來就異常地低調,簡直到了忍氣吞聲的地步。大皇子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只一心一意每日到養心殿為元乾帝侍疾,風雨無阻,彷彿他真的沒有想要奪位的念頭。不過正是因為他們的忍耐,讓太子束手無策,從而儲存了絕大部分的勢力。
相比之下,三皇子一黨近來的日子可以說是水深火熱。因為大皇子和太傅府的低調行事,太子找不著發作的由頭削弱這一派的勢力,便將全副火力對齊了三皇子。炮轟之下,三皇子損兵折將不在少數,可如今他再來示弱已經太遲了。
三皇子懊悔不已,只怪自己當初沒有聽從舅公的勸,學習大皇兄以退為進,忍辱負重。否則也不至於被太子立做靶頭,如今更是被射成了一個傷痕累累的馬蜂窩。
五皇子在朝中就像個隱形的存在,母家勢弱,今年剛至二八成年,手中無兵無權無勢,怎麼看將來都是一個閒散王爺的命。前頭三個皇兄的爭鬥也牽連不到他身上,眼下他可以說是皇宮中唯一一個過得比較輕鬆的人。
瑞王府中,元驚瀾將手裡的密信燒成灰燼,對著深沉的夜良久無言。林迅喬為他披上一件斗篷,一語雙關地說:“這是要變天了吧。”
元驚瀾勉強一笑,將她的手籠到懷裡,問:“娘子怕不怕?”
“憂心是難免的,但害怕卻不曾。”林迅喬坐在他身邊,故作輕鬆地說:“不論是哪個皇子上位,他們都動不得瑞王府半分,不是麼。除非咱們犯了謀反篡位的大罪,否則父王可是他們的親王叔,若是敢動瑞王府,就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給淹死。”
元驚瀾抖動著 膛,悶笑了一會,道:“你倒是看得開,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那八萬禁衛軍的兵符就是一個燙手山竽,咱王府拿著雖說是保命的東西,但也是麻煩的根源。這東西交到誰手上皇伯父都不放心,只唯獨放在父王這裡才最恰當。它是平衡眾位皇子外戚勢力的籌碼,以免其中一個坐大。只要這天下還是元姓的天下,這兵符咱就不能交出去。”
將頭埋在林迅喬頸間,元驚瀾深嗅了一口,擔憂地說:“我如今就怕太子那夥人狗急跳牆,到時隨便捏造一個父王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罪名,逼他交出兵權。外界一直瘋傳皇上病重,已大限將至,可是眼下我們卻連他的面也見不著。太子頻頻出手,恐怕他已是等不了了。”
“皇上不是還沒立傳位遺旨嗎?如果他突然駕崩了,太子坐上皇位那不是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事情麼,他為何這般著急呢?”林迅喬不解地問。
“若是皇伯父在沒立下遺旨前突然駕崩,那是太子一黨最樂見其成的吧。只是最近宮中有風聲傳來,說皇伯父不日就要立囑傳位了。太子他們這是在以策萬全呢,倘若遺旨上的繼位人不是他,恐怕他就要逼宮了。”說到這裡,元驚瀾的右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彷彿就像一種預兆。
“這就難怪了,聽聞皇上一直有廢太子另立的意圖,太子這是怕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呢。”林迅喬的臉色此刻也凝重了幾分,若太子真的上位,對他們是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