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雅間,陸知安坐在窗戶邊,視窗開了一條細縫,正好可以看到樓下楚玉與池映易在說話,說著說著就笑了,偶爾側頭與鄒子文說話,眉眼彎彎表情溫柔。
陸知安看了一會兒就把窗戶關上,坐到郭蒙對面問道:「她最近都在教養這小孩?」
郭蒙笑道:「這孩子吃了不少苦頭,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倒也吃得苦,最近在與英娘習武,連她都對此也多有讚譽。」
「她好像十七了?」陸知安的手指在小几上敲了兩下:「這事做得太張揚了。」
郭蒙笑道:「英娘有喜,她比我還看重,各類的注意事項寫了厚厚的一沓,前陣子要去買小雞仔,被英娘好好說了一通,說是現下天氣冷養不活才放棄了。」
陸知安輕聲說了一句:「她很喜歡小孩子?」
郭蒙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道:「她說她是因為喜歡英娘所以愛屋及烏的。現在我就只能拼命地對英娘好,可不能被她比下去了。」
「母親託人找了些山楂,等到了就讓人送去。」
郭蒙口中稱謝。
陸知安又敲了兩下桌面,沉聲道:「那幾人審問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就與她說,是因著有人嫉妒酒樓生意方才打了她的主意。」
郭蒙嘴角的笑淡了下去:「這是真相?」
「真與假,只能這般說。」
郭蒙吐出一口氣,點頭道:「我知道怎麼與她說,只是她信不信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陸知安道:「我最近很忙,那邊怕是顧不過來,有事你去陸府找陸遙,或是直接找我也是可以的。」
站在旁邊的陸遙給郭蒙行了一禮。
曹氏是繼後,冊封大典比不上郭皇后,鹵薄儀仗卻也不少,也是正正經經的從曹家大門出去,宣德門正門進宮的。
此間熱鬧自是不提,楚玉不喜熱鬧,也不拘著其他人,楚辭帶著雲飛揚和雲可人去御街旁觀禮,鄒子文卻在唐英的教導下蹲馬步,小臉上都是汗,腳步已經打顫還在堅持。
楚玉在旁邊拿了一根跳繩做運動,她好像長膘了~
跳繩是乾草搓成的,打在地面啪嗒啪嗒地響,斷裂的乾草四處飄散。
唐英躺在躺椅上,正吃著橘子,嫌棄地看著她:「沒事也來蹲著。」
楚玉停下動作喘了兩聲,乾笑道:「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再練也練不出個名堂來。」
唐英不理她,又剝了一個橘子。
楚玉把跳繩放到屋簷下,坐在唐英旁邊的杌子上,道:「這時間也不短了,先讓他歇一會兒?欲速則不達,他身子還沒好呢。」
唐英嚥下橘子後方才對鄒子文道:「若是累了就停下。」
鄒子文站起身擦擦汗,活動了一下手腳,又蹲下了。
楚玉在放橘子的框裡翻了幾下,找了一個看起來不那麼酸的剝開,一邊道:「我想找個角落弄個鞦韆蹺蹺板之類的,家裡孩子多,明年又有小傢伙出世。」
橘子還是很酸,她撇了一下嘴道:「但是覺得地方太小了,施展不開。」
「那邊不是還有個角院空著嗎。」唐英接過她手上的橘子道。
楚玉不幹了:「那可是我要用來養雞鴨的。」
唐英挑了一個長相寒磣的遞給她:「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楚玉接過來在手裡倒騰了兩下,突發奇想道:「要不買個莊子吧?就上次我們去的那座山還不錯,能種花種果樹,夏天還能去避暑,就是不知道買不買得起。」
年前各方的分紅都會到,楚玉看了帳本,粗略估計一共能分得三千兩左右。
現在整個宅子一年的生活支出大概二十兩銀子,還是楚玉特別看重飲食,見天就會買些羊肉魚肉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