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易還不能下床,秀秀幾人都圍著她轉,楚玉也沒出門,趁著時間把對酒樓的一些想法寫了下來。
等把能想到的都寫好了,楚玉又看了一遍,做了一些修改,簡直可以媲美當初熬夜寫的策劃書了。
她伸了個懶腰,走出門看到空蕩蕩的院子,便打算將它好好的修整一番。
院子被鵝卵石隔成了四個區域,其中一個角落放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防火缸,裡面的荷葉只羞怯的開了兩片,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與它相隔的是一片葡萄架,乾枯的藤蔓上已經有一些白嫩的芽。
另外一邊的兩個角落是空的,褐色的泥土被翻了出來,應當是原來的主人種花的地方,那花也不知是枯萎了還是被移走了。
楚玉找了種花用的小鋤頭,蹲在地上慢慢的挖坑,她讓陳許氏買了一些花苗,正好可以填進去。
正忙著,忽然覺得頭上有陰影,她抬頭一看,是秋燕扶了池映易站在面前正看著她。
楚玉站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感覺怎麼樣了?今天天氣好,讓人在院子裡搭個躺椅曬會兒太陽?」
池映易點點頭,秀秀忙去拿了躺椅來,備好被子,又換了湯婆子,把池映易裹得嚴嚴實實的。
楚玉又蹲下去繼續種花,她以前養的花總是養不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連多肉都能被她弄死。
池映易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慢慢的把目光從花苗移到了楚玉的臉上。
二月底的天氣還比較冷,楚玉穿著薄棉坎肩,頭髮用月光白的髮帶簡單的綰在頭頂,露出白皙的後頸。正小聲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兒,輕快的把一株花苗栽進坑裡,再填上土,輕輕壓了兩下。
花苗比較小,瘦瘦的一株,好似隨時會折腰一樣,楚玉皺眉看了,又添了兩把土,才換了地方繼續。
多麼鮮活的生命啊!
或是池映易的目光太露骨,楚玉驀地抬頭看向她:「怎麼了?可是不舒服了?」
池映易依舊看著她不說話,楚玉被看得莫名其妙,用袖口擦了擦臉:「可是我臉上粘了泥?等下弄好了再去洗一下。」
池映易緩緩搖頭,依舊不開口,楚玉眨了兩下眼睛,也不管她,繼續埋頭做事了。
「你……為什麼能這麼開心?好像沒有見到你苦惱的時候。」良久,池映易才煩惱似的開了口。
楚玉正在培土,頭也不抬的道:「那是因為你沒看到我苦惱的時候。」
池映易也不接話,楚玉把土弄好,又退後看了一下,覺得滿意了,才又對池映易道:「人的煩惱多的是,人生本來就是苦比甜多,可正是有了對比,才能顯得幸福得之不易,更應當好好珍惜。」
池映易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一個角落已經整理好了,楚玉拿了工具和花苗從池映易身前走到另一邊。
等楚玉又種好了一株花苗,池映易才又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羨慕你,自在、灑脫、無拘無束。」
「嗯,也跟無根的浮萍一樣,來毫無蹤跡,去不知歸途。」楚玉漫不經心的繼續挖坑,只剩下最後一株了,等下還要去弄點草木灰和河泥當肥料。
池映易抿了抿嘴道:「思文說你去某城尋親的,孤身一人,為什麼不找一個依靠呢?」
「唔,應該是沒有遇到心儀的人吧,等遇到了,估計就跟老房子著火一般,呼啦啦就燒著了。」楚玉想了一下,那種情況應當不會出現在她身上了。
「你怎麼那麼勇敢,我若是能有你一半的堅毅,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楚玉把花苗都弄好了,起身扭著脖子伸伸懶腰,走到池映易面前俯身看著她:「人生雖然沒得選擇,可路是自己走的,你若想要改變,現在行動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