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緊跟在楚玉身後進去,宅子裡眾人各司其職,並沒有被外間所打擾。
「你最近怎麼如此易怒?」
待在正屋坐定後,唐英問楚玉,「你原來總也不是這樣的。」
楚玉揉揉太陽穴,閉著眼睛疲憊地道:「更年期提前了。」
唐英聽不懂,又問了楚玉一句。
「沒什麼,可能最近事多,又是換季的時候,難免有點不適,過兩天就好了。」
唐英雖然看著非常老成,其實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娘子,又不善言辭慣了,見著楚玉這個樣子,不知該怎麼說。
反倒是楚玉安慰她道:「不過有些疲累,別放在心上,你若有心,去與陸老夫人說一下,酒樓那邊我或許沒時間管理,讓她再派個人,秀秀那邊有池掌櫃慢慢教著,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唐英想了想,與楚玉說了一聲便離開去了陸府。
楚玉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郭霽澤正在與嬤嬤玩耍,咯咯的笑聲感染了楚玉,讓她臉上也不自覺笑開了。
等杜振回去鄒宅,就看到楚玉正坐在檔案室正中,正埋頭寫著什麼,几案上堆著一大堆已經寫好的紙張。
「你又從哪裡弄了什麼訊息?」
「不是那個,」楚玉頭也不抬,對著旁邊位置一側首,示意他坐下,「今天我宅子門口的事情都聽說了?」
「聽說了,不過是無知婦人,你又何必與她們動氣?」
楚玉寫滿了一張紙,將筆放下後轉轉手脖子,又扭扭腦袋,才一本正經地看著杜振:「原來劉大人宅子被燒毀的地方,能不能批給我?」
那地方離汴梁不遠不近,附近又沒有人家,就算賣也值不得多少錢。
「你拿來做什麼?一個莊子還不夠你折騰?」
「還真不夠,我也是突發奇想,想弄個小莊子,裡面只要小娘子,請人教她們學習刺繡什麼的,讓她們長大了也能自食其力。」
杜振沉默半晌後問:「你是不是想為快活樓養一些清倌人?」
「你怎麼會如此想?!」
杜振知道快活樓,楚玉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只是她沒想到杜振會這樣子想她。
「不是?」
「當然不是!」楚玉差點拍案而起,「我就是覺得這世道艱難,小娘子們尤其如此,便想著為她們做一點事情,怎的又扯到這上頭了?」
杜振摸摸鼻子,訕訕低聲道:「不是你才去了青樓,怎麼能怪我這樣想呢。」
楚玉惡狠狠道:「因為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才會這樣想我!」
杜振見楚玉似乎想要掐死他的模樣,忙換了話題:「我今日去稟了官家,他明日召你去見他。」
楚玉眼皮子一跳:「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杜振悄悄往後挪了一下,楚玉裝作沒看見。
「聖心難測,我又怎麼會知道。」
楚玉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是不是傻,什麼都事無巨細一字不漏地跟他說,小心你被殺人滅口!」
「應當不會罷,」杜振有點被唬住了,想了想又道:「我並沒有知道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官家也不會就這麼殺了我?」
楚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對杜振假笑一下:「我說的是我。」
說罷揮一揮衣袖,將几案上的東西全都帶回家了。
唐英正在指導鄒子文。
鄒子文的武力已經相當能打,不過楚玉並不知道他究竟有多能打。
待一段告落,唐英才走到看熱鬧的楚玉身邊:「老夫人說,酒樓裡有老掌櫃,你只管好生休息,她還讓我帶了些許補身的回來。」
楚玉表示知道了,將手中寫的紙張遞給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