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的事情並沒有大張旗鼓,除了比較親近的人,其他都被蒙在鼓裡,次日陸懷安起床又去了陸栩屋子裡。
天還黑著,外間留了一個婆子值夜,聽到陸懷安的敲門聲悉悉索索地爬起來開了門,屋裡的燈火沒有熄滅,李姨娘趴在陸栩床邊已經睡著,身上搭著一件薄外套,手裡還緊緊抓著陸栩的手。
等出了內室,那婆子才輕聲道:「怎麼勸李姨娘也不肯去歇著,等她睡著時我也試著將她扶到床上,可一碰她她就醒了,沒法子,我便給她蓋了一件衣裳。」
陸懷安叮囑了一番,才又去給陸李氏請安。
陸李氏早已起床,陸知安與陸夫人已經到了,陸懷安規規矩矩請安後便站在一旁不說話。
到底昨日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誰的心裡也輕鬆不起來。
陸李氏見幾人心思各異,陸知安一如既往的看不出表情,陸葉氏坐在他下首也只低頭沉默不語,往日裡總嬉皮笑臉地陸懷安想說什麼來緩和一下,張了幾次嘴還是沒說出聲。
陸李氏也無奈,正想說什麼,就見陸知安從懷裡掏出兩張紙遞給陸李氏:「孩子的名字我已取了,母親看一下可還行?若是無異,我便寫信回去,待年節時開了祠堂便寫上族譜。」
陸李氏身邊的婆子上前接過,陸李氏展開一看,一張紙上寫著一字「檮」,陸李氏眼神凌冽,翻到下面,第二張紙上寫著一字「柙」。
陸李氏將紙張扔在地上,手指著陸知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葉氏忙上前撿起來一看,身形都站不住了,一臉控訴地看著陸知安。
陸懷安一直站著的,陸知安寫的字又大,輕易讓他看到了紙上所寫,心裡也覺得這名字太不好。
「他好歹是你兒子,既然要上族譜,怎麼著也得取個看得入眼的名,就這麼說出去,你覺得你臉上有光嗎?!」
陸李氏竭力遏制自己的脾氣,她知道陸知安是個有主見的,可是自己兒子的姓名,居然如此難聽!
陸李氏父親是讀書人,她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學問自然也是不差的,「檮杌」是上古兇獸,「柙」是關野獸的木籠子,這兩個字別說什麼吉祥立意,不被人嫌棄唾罵都是好的!
陸知安站起來手一伸就將紙張從陸葉氏手裡拿過來,捏在手裡對陸葉氏道:「你今日若無事,便回去問一下你孃家女眷,對這名字可還滿意?」
說罷也不管驚呆的眾人,只對陸李氏行禮後離開。
已到了該上朝的時候,陸懷安看著上方陸李氏難看的臉色,不敢久留,行禮後跟著陸知安後腳離去。
陸家兄弟一走,屋子便安靜下來,陸葉氏噗通一下跪在屋子正中,哭訴道:「天地良心,我孃家母親雖有什麼不是的地方,又哪裡敢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官人這麼說,是要誅我的心啊!」
陸知安不是個胡亂說話的人,沒有真憑實據,他不會拿自己孩子的姓名開玩笑!
陸李氏清楚,陸葉氏也明白,可是事關自己孃家的聲譽,她只能硬著頭皮反駁。
陸知安並沒有直接上門去詢問,更沒有讓衙役去拿人,這是在維護葉家的臉面,也是在維護陸葉氏的臉面!
陸李氏冷哼了一聲:「孩子是我親孫子,就是哪裡有不好的地方,我看在他的份上,自然也要寬恕一二,至於其它的,便要看老爺是如何處置的,你便先下去吧。」
陸葉氏站起身正想離開,卻聽陸李氏對旁邊管事的婆子道:「將孩子帶到我院子裡,乳孃也一併換了。」
這孩子,自然指的是陸葉氏那尚未取名字的孩子。
有地位身份的人家,孩子出生前便已經將乳孃準備好,那孩子身邊的乳孃有兩個,一個是陸李氏準備的,一個是葉朱氏準備的,陸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