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禩點點頭。“胤禩代額娘謝過太子殿下。”
太子滿意而去。
胤禩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皇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太子自幼被皇阿瑪親自教導,治國方針,帝王心術,只怕沒少傳授,這才幾歲,就已經學會威逼利誘,若他真是個七歲的懵懂孩童,僥倖逃過一劫,又被威嚇一番,只怕真的什麼也不敢說。
四阿哥胤禛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胤禩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小八。”他喊了一聲,將胤禩從沉思中拉回神。
“你怎樣了?”手探上對方額頭,感覺那熱度退了,胤禛這才鬆了口氣。“剛我瞧見太子殿下了,他也來看你麼?”
胤禩點頭,露出一絲笑容。“謝謝四哥來看我。”
胤禛皺皺眉頭。“好端端的,怎會掉下水去?”
胤禩臉色不變。“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胤禛畢竟年紀還小,也不疑有他,聞言只是後怕。“高明這奴才,不知道伺候在你身邊,幸好及時趕到,要不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胤禩陪著他說話,心裡卻暗暗警惕,此番如果自己不會水,或者高明晚來一步,只怕現在生死還兩說,沒人會想到堂堂一國太子會謀害自己的弟弟,只會當他年幼頑皮不慎失足,而自己的額娘,沒了唯一的兒子,又何以為靠?
他知道太子終將被廢,便一心只防備皇阿瑪和四哥,沒想到頭一次栽跟頭,卻是在這位二哥身上,枉費自己多活了數十年,因這些日子過得太安逸,就疏忽大意起來。
這皇宮之中,多的是不見血的刀,一不小心,就得萬劫不復。
康熙二十八年,註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康熙第二次南巡,巡視黃河治理,考察吏治,處理了一批貪官,讓官場上下很是雞飛狗跳了一陣。
四月的時候,索額圖、佟國綱等人赴尼布楚,與俄國商議勘分兩國界限,經過多次討論和交涉,一直拖到六月,在朝廷作出讓步的情況下,終於簽訂了《尼布楚條約》,訊息傳過來,康熙大筆一揮,大大賞賜了索額圖及其隨行人員,太子一黨風頭正盛,依附大阿哥的人見苗頭不對,明珠又被罷職,一時間群龍無首,大都暫時沒了聲音。
進入七月,又發生了一樁大事,無論對康熙,還是對胤禛,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佟貴妃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這些年掌管後宮,傷神勞累,加上女兒夭折,對她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苦苦支撐的身體,終於在正月新年過後大病了一場,此後便纏綿病榻,逐漸沉重。
這幾天在上書房,胤禩都沒有見到胤禛,知道他與這個養母感情深厚,可能是守在床前照看,下了學,便往景陽宮趕去。
他知道佟貴妃左右就在這幾日,而且康熙為了沖喜,還將她立為皇后,但是終究拖不住佟貴妃的病情,但這話卻不好對任何人說,看到胤禛神傷,他也只能出言安慰而已。
只是沒想到佟貴妃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這個從前容光煥發的女子,現在看起來卻像四五十歲的垂死之人,露在被褥外的手骨頭嶙峋,觸目驚心。
胤禛正趴在她榻前,與她低聲說著話。
“佟妃娘娘萬安……”胤禩輕輕道,彷彿一大聲便會驚擾了她。
“你來了……”佟貴妃的目光從胤禛轉到他身上,嘴角勉強扯起一笑。“……過來。”
胤禩依言走過去,在胤禛身邊跪下。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佟貴妃氣若游絲,聲音微弱。
“謹聽娘娘教誨。”
佟貴妃看了胤禛一眼,道:“我只怕,照拂不了胤禛了……他年紀尚小,雖有生母,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