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繡枝估計也就是這幾年的政策還算寬鬆,各家各戶的院子裡可以種些東西。
等再過兩年,到了六六年大革命的時候,自家的院子裡如果再種這些東西,估計應該會被割尾巴。
等到那個時候,家裡的菜園子也不能隨便種,家裡有果樹的也都會被砍。
每家每戶不管是雞鴨鵝就只能養兩隻,超出的部分就會被割資本主義尾巴。
唉!不想了!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從原主的記憶裡,楊繡枝知道原主的娘是個講究人,所以家裡的茅廁,柴火垛,還有家裡的雞窩和豬圈都被安排在後院。
楊老漢也在家裡的後院開了一道門,這樣從後門出去就可以直接上山。
住的房子是座北朝南並排著一趟建有四個大房間,房間裡還都有個小套間,不進屋子裡根本就看不出來。
也可以說是未雨綢繆吧!要不都說老楊頭精明呢?雖說他現在只是楊家莊的一個小小的村會計,但是你不能低估了老楊頭的能力和見識。
當初老楊頭在建這棟房子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家孩子們將來成家立業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了。
所以才會把四個大房間開了兩個大門。
當時建的時候,老楊頭特意把四個房間都做的都是一面磚牆掛麵。
這樣跟村裡其他人家相比算得上是中上游,但是也不算是特別的出挑。
在現在看來,原主的爹楊老漢是位有著高瞻遠矚的人。
楊繡枝挑著擔子推開東邊的那扇門進了主屋,進屋就看到一個老太太盤著腿正坐在炕上補衣服。
楊繡枝知道這就是原主的娘蕭雲英。
屋子裡的擺設也很簡單,幾口斑駁掉漆的大木箱子,還有兩個同樣斑駁掉漆的大櫃子,小櫃子,炕頭擺有炕琴,炕上有個炕桌。
老太太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斜襟粗布褂子,雖然衣服上有好幾個補丁,但是十分的乾淨整潔。
楊繡枝知道原主娘是個利落人。
老太太頭髮有些花白,但是十分整齊利落的在腦袋後面挽了一個髮髻,面上的面板有些蠟黃。
三年自然災害剛剛才過去,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面色都是這樣。
聽到有人進屋,老太太就問開口道:“是誰呀?”
楊繡枝十分自然的喊了一聲:“娘,是我,我回來了!”
老太太眼睛有些近視,正眯著眼睛想看是誰來了。
聽到楊繡枝的喊聲,立馬放下手裡正在補的衣服。
老太太心裡有些納悶,把大女婿的後事辦完之後,他們一家剛從大閨女家回來沒兩天,怎麼大閨女後腳就回家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老太太雖然心裡直犯嘀咕,但是還是一邊準備下炕,一邊答應道:“唉!是老大你回來了呀!快進屋,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呀!這次把孩子們都帶回來沒有?”
楊繡枝急忙開口制止道:“娘,都帶回來了,您別下炕了,您眼睛不好使,可別摔著了!”
老太太笑著回道:“不礙事的,在自己家裡,娘熟得很。”
這時雙胞胎兄弟倆開口喊道:“姥姥,我們今天全來了,小滿也來了。”
說罷,兩個小傢伙都急著要從籮筐裡爬出來,嚇得楊繡枝趕緊說道:“都等會兒別急,別急,等娘把擔子先放下。”
老太太一聽把小滿也帶來了,於是急忙說道:“快,老大,快把小滿抱到炕上來,讓姥姥好好瞧瞧我們滿丫頭好些了沒?”
楊繡枝一邊把挑著的擔子放在地上,一邊回道:“娘,您放寬心,小滿已經全好了!她現在精神著呢!
我們家小滿肯定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滿,乖,快叫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