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
下一秒,眼前出現的人影,又令那跳動慢了一拍。
“完蛋了啊,我心律不齊,要死的啦。”徐入斐仰頭靠上椅背,沒一會兒,視線裡出現顧頃那張英俊的臉,他伸出手指。
那是個極其不雅的手勢。
他膽大包天,中指戳在顧頃的臉上。
“都賴你。”
顧頃:“……”
那頓早飯還是顧頃掏錢請的,徐入斐怒吃四個大包子,還給董兆卿發照片。
徐入斐:【這是勝利的果實!!!】
爺爺:【給我捎上來一個】
徐入斐:【都在我的肚子裡了,來剖吧!!!】
顧頃無意間瞥見他和董兆卿的對話,忍不住笑。
徐入斐兇狠瞪過來,“笑什麼笑,都賴你,每天起那麼早幹嘛?”
顧頃配合道:“是我的錯。”
第二天,敲門聲照舊。
一週後,徐入斐適應了,不用顧頃敲門就能按時起床。
熬夜改劇本的那幾個晚上,顧頃沒再打擾他。
隔日,徐入斐自覺出現在賓館門外,氣哼哼,“你昨天怎麼不等我啊。”但尾音帶鉤,撒嬌似的。
“你需要休息。”顧頃說。
“……我睡不著。”徐入斐說了實話,“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蔣漁聲。”
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先陷進去的那個。
顧頃摸了摸他的頭,“辛苦了”三個字很輕,卻重重砸在他心上。
“我寫得很爛。”跑步到中途,他終於自暴自棄,吐露心聲,“要是因為我的原因,一直開不了機怎麼辦?”
這是不可能的事。
董兆卿自有一套計劃。
只是想磨礪這個年紀輕輕,初入社會的小徒弟。
但徐入斐太脆弱了。
他被養得太好也太精緻,受不了半點波瀾和挫折。
“沒關係,大家都會等你。”顧頃反而是隨他一起停下來,安慰道。
徐入斐蹲下去,他也蹲下去。
有很多時候,徐入斐寫一個故事,寫著寫著便要哭出來。
但這是第一次,他當著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的面,大顆大顆地眼淚往下掉。
董兆卿予以他很高的期望,他也想把事情做得盡善盡美。
可結果總是不如意。
他是不是沒有天分,根本不該吃編劇這口飯?
徐入斐把自己的不安嗚嗚咽咽地講出來,顧頃帶他到椅子上,反問他:“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接下這部片子?”
“因為、嗚……老師。”
徐入斐心裡清楚得很。
大家都是因為董兆卿聚集在這裡。
在場他年紀最輕,也應是微不足道的那一個。
“演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也需要很大的勇氣。”顧頃說。
徐入斐抬起頭,滿眼是淚地看著顧頃,似是困惑。
“你不是也見了嗎,當初飯店門口的那一巴掌。”
這是顧頃第一次主動向徐入斐談論此事。
南方小鎮的六月,霧濛濛的天,雨點落下來,細細的,恐讓人察覺。
顧頃:“她說如果我去演同性戀,那麼幹脆分手。”
【作者有話說】
【小斐比中指 jpg】
謝禮
“她說如果我去演同性戀,那麼幹脆分手。”
徐入斐從沒想過事情是這樣的。
眼下犯錯事的好像成了他,眨掉了眼淚,睫毛溼漉漉,呆呆望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