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做,他就要和顧頃對視,看到男人眼裡滿溢的深情。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蔣漁聲,表白也是透過他,對著楚韻。
徐入斐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去過顧頃的家,還見到了顧頃的妹妹。除夕當晚還好好的,在顧頃懷裡哭過,反而要求變得多,更加任性也更加需要愛。
無形中,他感到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好像隨時會斷開。
等到這部戲拍完,他們還會再聯絡嗎?
從前徐入斐以為,一個吻可以代表一切。
可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他已經知道,拍戲時會接吻、喝醉酒會接吻……清醒時的吻也一樣,說明不了任何。
天氣越來越熱,最後半個月,董兆卿忽然要求顧頃和喬溥心住在一個房間培養感情,以完成最後一場戲。
徐入斐手裡掐住顧頃的臺詞本,掐出皺來,又獨自給撫平。
當晚,董兆卿果然把他叫到自己房間,商討要怎麼拍那場告白。
徐入斐盯著蔣漁聲那句“我會永遠愛你”看得出神。
“永遠”是一個用爛了的詞,但是蔣漁聲是他創造出來的,他知道這個永遠是真的。
但不是他的。
徐入斐心生憐憫,動筆時竟跟著掉眼淚,他寫楚韻給了蔣漁聲回應。
“他們不會在一起。”董兆卿提醒他。
他們不會在一起,所以語言是假的、接吻是假的,愛也可以作假。
“你這麼改,後面要怎麼接上去?”董兆卿責怪他,像看胡鬧的孩子。
“可愛不是假的,”徐入斐感性地掉眼淚,哭溼滿臉,“起碼有一方是真的。”
董兆卿沉吟片刻,竟沒有反駁。
徐入斐連改了幾個晚上,只有這一幕,來來回回,反反覆覆。
無論如何董兆卿都不滿意,兩個人交流想法,偶爾還會吵起來。
難得徐入斐如此堅持,哪怕董兆卿不認同,也任由他琢磨。
這是很好的教學,往後再沒有人會手把手教給徐入斐。
但對於徐入斐來說,那就是噩夢。
有時候做夢都是,夢裡偶爾他是楚韻、偶爾又是旁觀者,甚至有時候他以蔣漁聲的視角,聽見遠處潮起潮落。
顧頃房間的門很久沒開啟過,他搬到樓上,連同喬溥心一起。
徐入斐只上去過一次,那是定下終稿後的一天,他敲響房門。
“咚咚”兩聲。
開門的是喬溥心。
他看到徐入斐,首先露出微笑來,邀請對方進門,並且說:“顧老師不在。”
徐入斐不想進,門卻在他眼前開了,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裡面看。
一個雙人間,兩張隔開的單人床,有陽臺,陽光順著窗灑進來。
終於不再背陰。
徐入斐覺得自己才是一株陰暗的植物。
“顧老師被董老叫走了,這你不知道?”喬溥心說。
徐入斐愣住了,搖頭,“老師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倆。”說著他把改動過後的劇本遞給對方。
喬溥心沒有接,反而是說:“顧頃最近和董老走得近,董老好像也有意栽培他。”
喬溥心看著他,像在欣賞一株長勢喜人的植物,“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了。”
“什麼?”
“還是顧老師精明,這麼輕而易舉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自愧不如。”喬溥心還在說著意味不明的話,徐入斐的眉頭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