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儀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隨即笑著說:“清秋的生日還有幾個月呢,對了我打算著生日和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一起慶祝。謝了!我正發愁沒好酒款待親友們呢。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我們多喝幾杯。”趙忠恕卻沒看白紹儀,他若有所思的盯著酒杯,緩緩地說:“聽說你太太最近忙得很,其實婦女協會也就是個擺設,你也不想升官發財何苦要叫自己的太太在那裡混呢。”
趙忠恕話裡有話,白紹儀卻立刻想到什麼,他反而是一臉平靜的坐下來,對著老友單刀直入:“你聽見了什麼風聲?”白紹儀緊盯著趙忠恕,他在等著趙忠恕的回答,若是趙忠恕裝著不知道,他可要真的重新審視這位老友了。
室內的空氣要凝固了,趙忠恕死盯著手上的酒杯,他雖然表面平靜可是內心已經成了沸騰的岩漿。他剛接到那邊眼線的情報,哪位大人物似乎在追求某位女士,這些檯面上的人物一個個的道貌岸然,其實私底下也是酒色財氣,總有點上不得檯面的喜好。這點趙忠恕一點也不奇怪,他盯著哪位大人物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政敵的桃色新聞,趙忠恕不怎麼放在心。那個只不過是多一個攻擊對手的武器罷了。可是等著他看見詳細的情報,趙忠恕完全坐不住了。那個被追求的女士竟然是清秋。想著最近清秋竟然成了婦女協會的委員,每天也是忙著婦女協會的事情。趙忠恕對著婦女協會的□□可是太清楚了。那個地方本來是粉飾昇平花瓶,誰知硬生生的被吳太太幾個人做成了權利金錢和身體交易的地方。趙忠恕看著底下送上來的報告,心裡竟然生出來一種奇怪的想法。
他很想知道在面對著權勢富貴的時候,清秋會是怎麼選擇,而號稱是愛她愛到骨子裡的白紹儀會是怎麼反應呢?他會不會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清秋身上,譴責她不守婦道。或者更不堪的是,白紹儀會用自己的妻子來交換他更想要的東西。要是那樣,趙忠恕就會給自己找來充足的理由,白紹儀不配擁有清秋那樣美好的女子。他就能治理氣壯的去把清秋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用為了奪走兄弟妻,而愧疚了。
他今天特別把白紹儀約到自己的辦公室,試探著白紹儀的意思,誰知試探的話一出口,趙忠恕就發現自己錯了。清秋和白紹儀之間竟然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不肯想想清秋竟然把那樣的事情都和自己的丈夫和盤托出。很明顯白紹儀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妻子遇見了什麼樣子的追求者。他卻在這裡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十足十的是個小人!想到這裡,趙忠恕內心深深地嘆息一聲,慢吞吞的說:“看樣子她和你都說了,我也是最近得了訊息。哪位大人物可是對你的寶貝起了心思。你可要小心啊。”
趙忠恕的話一出口,室內氣氛緩和下來,白紹儀哈哈一笑:“我雖然是個小小的律師,可是卻在情場上打敗了二號人物。也算是面上有光。清秋和我無話不談,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也做不到,還談什麼心心相映白頭到老呢。我白某人雖然不才可是也長得玉林臨風,年紀上更是更勝一籌。自古嫦娥愛少年,清秋怎麼也不會舍我而去,沒名沒分的跟著個糟老頭子!”
“你嘴裡的糟老頭子卻是站在權利頂峰上的人,你別忘記了,正是你嘴裡的糟老頭子,差一點就成了天下之主了。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沒準清秋做厭煩了家庭主婦想要鬧個第一夫人也未必不可能。還有人家雖然年紀漸長,可是學識風度,絕對比你強的多了。清秋那樣喜歡鑽研學問,沒準她會被人家的才學征服了呢。你別樂觀了,趕緊把手上的案子結了回家好好地守著老婆吧。”趙忠恕很刻薄的給白紹儀潑冷水,看著白紹儀的臉色一點點的凝重起來,他心裡好受不少。
清秋坐在書房窗子地下的椅子上正在翻著一本書。那是一本宋版的李義山詩集,清秋上一世和這一世對著李義山的詩詞並不怎麼喜歡。她總是嫌棄李義山詩中典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