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上刑場,為了一個叫安陵愁月的女人上刑場,可是,她沒有出現。
“七哥,當年愁月受了傷,會不會是已經……”死了呢?
“她沒那麼輕易死得掉。”拓跋塵打斷他,“她死了,我也要攪得她的鬼魂不安寧。”
那個女人,不會死。
她的求生意識,比任何人都強。
所以,她,不會死。
拓跋塵側頭,安煊還在看著他。
“叔叔,那個愁月是誰啊?叔叔的娘子嗎?那叔叔有小孩嗎?”
這話問的……怎麼就那麼切主題呢?
拓跋羽拍了拍她的腦袋,覺得這孩子聰明得緊,又漂亮,很討人喜歡。
“小煊兒知道什麼是娘子嗎?”
安煊似懂非懂,表情看上去有點苦惱,想了半晌,眉開眼笑了。
“就是讓爹壓在身下的女人,就是娘子。”
拓跋羽微愕,耳根微紅,輕咳兩聲,“小煊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
安煊坐在塌畔,雙腿擺個不停,看上去小孩氣十足,與她回答時的老成,有點兒搭不上。
拓跋羽細細的看著她的五官,這孩子長得可真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娃娃一樣。
“我可以住在這裡嗎?”
突然,安煊發出疑問,不是對著和她交談的拓跋羽,是對著睞著眼的拓跋塵說。
她似乎對七哥特別的有興趣。
拓跋羽察覺到這一點,倒也不插嘴了。
拓跋塵聞言,與她的眼睛對上,那是一雙帶著笑意,有些淡然,卻又有些從容,可同時又融合著純真的乾淨眼眸。
很漂亮,很有主見。
與其說是問話,其實像是已經自己決定就要住下來了。
拓跋塵唇角微微一掀,扔下了兩個字,“隨便。”
安煊露出一抹笑容,她有一排很整齊而乾淨的牙齒,笑起來的時候,有些稚氣。
拓跋塵斂去眸心的邪意,這孩子……是有目的而來的。
“嚴生,帶她去選一間房。”
“不用選,我就要你旁邊的那間房。”安煊搶過嚴生要出口的話,“我喜歡紅顏色的。”
☆、奇怪的女娃兒(5)
嚴生奇怪地看了安煊一眼,這孩子,雖說有時看著稚氣,但事實上有些……老成。
“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弄。”拓跋塵不是說“行”,而是要她自己去弄。
安煊的小臉上露出苦惱,雙眉微微略下一斜,眼角勾出了為難的弧度,眼裡盡是無辜。
“可是,我不懂得懂……”下一刻,她神情一變,充滿了期待,“叔叔幫我嗎?”
她很漂亮可愛,說到激動的時候,雙手微握放在身前,唇兒浮著笑,眉眼裡間光芒綻現,是個人都忍不住去打破她的期待,可是——
“不。”
這個字,輕巧,並不粗厲,是拓跋塵慣有的語氣,並不因為對方是個招人憐愛的小女娃而露出溫柔。
小煊兒眉眼一垮,眼裡盡是控訴。
她失望的放下手,腦袋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拓跋羽不忍心的起身,伸出修長的大手,“小煊兒不難過,羽叔叔帶你去弄,成不?”
小煊兒望了眼塌上的人,再看看這個站著的羽叔叔,身子跳下床塌,搖搖頭。
“這裡不歡迎我,我不留下了。”
她就這麼讓拓跋羽的手,堂堂天子的空,落空在那裡。
當然,她是孩子,她不懂什麼天子皇帝的,她只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了。
安煊難過的背影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