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搶先一步握住胳膊,略略用力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羅扇不敢抬頭看他,只吶吶地用極低地聲音道了句:“多謝二少爺……”
白二少爺鬆了手,淡淡道了聲“不必”,便又回至方才站立的地方,無視掉旁邊的白三少爺投向他的驚奇又懷疑的目光。
羅扇低著頭,籠在袖子裡的手攥得緊緊,身子忍不住微微地發著顫,手心兒裡,是他方才悄悄塞給她的被摺疊成很小一塊的方方正正的紙,不必去看,她已知道了那是什麼——她的身契。眼眶不由得一陣發熱:自由,她渴盼了七年的東西,這一刻由他親手交在了她的手上——她,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
謝謝你,白二少爺,白沐曇,謝謝你給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我會好好珍惜,卻願你早日忘記,這世上有萬千的風景,總會有一處只屬於你。
羅扇抬起頭,望向正聽白老太太說話的白大少爺,接收到他飄過來的眼神,便回以一記光風霽月晴空萬里的笑,他那眼底便也帶上了不易察覺的笑意,收斂了心思,聽面前的白老太太說些什麼。
白老太太正抓著白大少爺的胳膊萬分地急切:“雲兒!你既有私產,便將咱們家人都救出來罷!這都是你的血脈至親啊!你怎能忍心看著他們受那牢獄之苦?!或者——或者你若做不了主,就把雲徹叫來,讓你祖父同他說一說,就當是咱們先借他些錢,日後還上……”
白大少爺唇上浮起一抹嘲笑:“祖母難道忘記了雲徹是為的什麼留在白府這麼多年的?”
白老太太一下子就噎住了:那雲徹對莫氏的心意誰人不知?只怕他想知道莫氏死亡真相的急切不比白大少爺少,把他叫來幫忙,他也只會站在白大少爺那一邊。
“雲兒……你母親確實是觸柱自戧啊……”白老太太苦口婆心地想要勸動白大少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又何苦再把這段痛苦翻出來呢?”
“我並未強求你告訴我真相,”白大少爺笑容愈冷,“所以,你也莫要強求我幫你們免去這牢獄之災,不過祖母你且放心,你們所有人的後事,我會盡心盡力地辦好的。”
“你——大逆不道!”白老太太氣得胸內翻湧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逆孫!逆孫!——梅衣!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還不給我家法伺候!”
“祖母,我看您真是上了年紀偶爾愛犯個糊塗了,”白大少爺手裡把玩著白府的府印,臉上嘲笑愈濃,“這會子您又不怕讓外人看笑話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自己的兒子打孫子,且您這孫子還是白府現任的當家人——您老不是最好顏面的麼?您老不是從小就教導我們,無論家裡怎麼亂怎麼鬧,在外人面前必須要保持我白府的尊嚴、要矜持、和諧、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一派平和安樂麼?不過想想也是,明兒只怕全河東都會知道我白家被抄了家、一干主子入了獄,臉面什麼的一分都留不下,這會子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左右列祖列宗那裡您也得歸天之後才能見著面,如何向他們解釋交待眼下也無須心急,只不過宗族那邊還能不能讓您入祖墳可就是說不準的事兒了,您覺得呢?”
白老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渾身哆嗦臉色發青了,白老太爺起身過來,艱難地望住白大少爺開口:“雲兒……好歹……好歹我們是一家人……無論你有多少的怨恨,可否過後再來細論?先將家人救出這一劫,莫讓別人看咱們的笑話,須知你歸根結底是白氏子孫,身子裡流的是白家的血,你與我們註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必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呢?有什麼事等事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不好麼?”
白大少爺就笑:“祖父,我方才便已說明了,我可以助全家人避免牢獄之災,五百萬兩的銀子我現在就能拿出來,而我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這真相也不過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