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說的繪形繪色,把微微和她媽說的更加悽楚可憐,完全就是現實版的一個賭博的反面教材。
聽得陳秀英心驚肉跳,在微微他爸身上,陳秀英看到了方國棟的影子。
微微他爸當年多麼英俊能幹的一個人,現在邋里邋遢都落魄成什麼樣了,老婆孩子不管,整日裡酗酒,喝醉了還打罵孩子老婆,當年他可是村子裡出了名的疼老婆孩子。
這細細一想陳秀英就有點坐不住了,臉色也越變越難看。
下意識就問方小魚,“小魚,那怎麼辦?你爸會不會也像微微爸那樣?”
方小魚也不是存心想嚇她媽,她爸現在若不是拉回來的話,她們一家的後果只會比微微一家更嚴重。
夢境的事她媽不信,她才會想到要用現成的例子給她媽敲響警鐘。
目前看這個辦法對陳秀英來說看來很有效。
方小魚一直關注著陳秀英的神情變化,特別是說到微微沒書讀的時候,陳秀英的神色明顯就變了。
方小魚知道她媽被她說的也差不多了,不能再說了,多說了反而適得其反,嚇著她媽。
她也不想她媽每天活在恐懼當中,要操心的事讓她來就好了。
方小魚黑亮的眸子帶著堅定,“媽,你別擔心,爸爸雖然現在已經迷上了賭博,不過還沒有到微微爸這個程度,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把他賭的賭癮戒掉,都還來得及。”
“不過媽,能拉回老爸最關鍵的人還是你,你千萬不能心軟。”
方小魚臉色一正,“爸的錢要抓住,平時不能再讓爸出去賭了,哪怕小賭也不行。還有爸的賭債,你一分錢也不能還,你還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以後像滾雪球就越滾越大了。”
陳秀英眼裡閃過掙扎,平時方國棟向陳秀英拿一二百也是常事,雖然方國棟沒說拿去的錢花在哪了,不過陳秀英一直心裡清楚,那是方國棟欠了人家的賭債。
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陳秀英最不願做的事就是欠別人的債和人情,所以每次方國棟來向她要錢時,她都沒有拒絕過。
可如今方小魚這麼一說,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可如果欠著別人的錢,她總覺得抬不起頭來。
“媽,欠的錢咱不是不還。”方小魚洞悉了她媽的心思,又緩緩勸道,“是讓爸自己還,爸平時不是種的蔬菜還拿去賣,在廠子裡他還做點其它活計,有點小收入,幾百塊錢爸自己省一下是還得出來的,你一下都給爸還了,這錢不是從他手裡出去的,他心裡就不知道痛,讓爸吃點苦,他就知道痛了。”
見陳秀英還在猶豫,方小魚又下了重貼,“微微媽不是也是一二百的給微微爸還的,最後成千上萬,到後面都幾十萬了,這麼多錢怎麼還得上,微微看來連初中都畢不了業了。”
這一記重貼之下,陳秀英腦子裡崩的一下,完全清醒了,咬了咬牙道,“就照你說的辦。”
陳秀英以前也不是沒想過讓方國棟戒了賭,可每次方國棟一求饒,她的心就軟了,再看他賭的也不大,陳秀英也就睜隻眼睛閉隻眼睛了。
可這次是八千塊,這麼多年財產一下子小半沒了,陳秀英這心裡到底驚恐難安。
再加上方小魚那麼一說,有微微她爸的現成例子在那裡,陳秀英更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勸服了老媽,方小魚心情不錯,幫著陳秀英又做起了玩偶,“媽,這次功課我複習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肯定能把考試給考好了,平時你就讓我和我哥也乾點活唄,什麼都不讓我和我哥做,我們兩個會給你養成懶蟲,這以後出去工作,沒能力的人哪怕成績再好,也沒有用。”
陳秀英睨了眼說得頭頭是道的女兒,覺得女兒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秀氣眉眼也舒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