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安靜的走廊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不多會兒，個偉岸的身影停在三班教室門口，男人往裡看了眼，徑直走到靠窗第三排，叫醒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年。

&ldo;祁湛。&rdo;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睡夢，祁湛下醒了，他睡眼惺忪抬頭，模糊視線裡，男人的輪廓漸漸清晰。

祁湛時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也不說話，愣愣望著男人，額前的綹黑毛微微上翹，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

在樓下等了二十多分鐘的呵斥，祁昀嚥了回去，他難得溫和道：&ldo;要是還沒休息好，可以再多請幾天假，特殊情況，學校也會理解。&rdo;

這下，祁湛徹底清醒了，是真的祁昀。他毫不猶豫，抓起書包就往外走，只是剛走兩步，餘光看到祁昀拿著的東西時，他瞬間被定住樣，停住了。

祁昀注意到了，他將東西遞過去：&ldo;我記得你最愛喝這個牌子的酸奶，好像銷量不太好，商家都不進了，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瓶。&rdo;

瓶子上，胖乎乎的雪人在瓶子憨態可掬望著祁湛，祁湛緊緊捏住書包帶，沒有回頭：&ldo;小時候的事，我早不愛喝了。&rdo;

祁昀有些失望，他苦笑聲：&ldo;咱們父子，是不是每次見面都定要這樣劍拔弩張？&rdo;

祁湛挺直背，沒有回他，祁昀又說：&ldo;我知道你怨我沒去參加你外婆的葬禮，但那天，我其實也在路隱陵園。&rdo;

路隱陵園是李素雅安息之地，如果祁昀沒去，不會知道這個地方，祁湛驚訝回頭。

&ldo;無論如何，她是你外婆，這最後程，我得送她。&rdo;祁昀悵然道，&ldo;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rdo;

祁湛沉默看著他，過了會兒，終於開口：&ldo;那你為什麼不進去？&rdo;

&ldo;那些人有多厭惡我，你那天也感受到了。&rdo;祁昀笑笑，&ldo;沒必要讓你外婆走得不安樂。&rdo;

祁湛沒說話了。

祁昀將酸奶塞到祁湛手裡：&ldo;有時間多回家看看我。卡我已經解凍了，你是我祁昀的兒子，不是誰的家教，也不是誰的服務員，明白嗎？&rdo;

祁湛愣住，原來他去打工，祁昀都知道。

他抬頭，目光忽然對上祁昀發間抹刺目的雪白。許久不見，曾經這個無所不能，他心目最偉大的英雄，竟然有了白髮。

祁湛手緊了緊，最終沒有拒絕那瓶酸奶。

祁昀拍拍他肩，轉身往外走。祁湛嘴巴張了張，直到祁昀走到門口，他才啞著聲音喊了聲：&ldo;爸。&rdo;

&ldo;……&rdo;祁昀點點頭，&ldo;週末你姑姑辦了個酒會，你要是沒事，就去吧，你姑姑唸叨你好幾次了。&rdo;停了停，他又說，&ldo;放心吧，他們都不去。&rdo;

祁昀口的他們，兩人都心照不宣知道是誰，祁湛嘴唇動了動：&ldo;好。&rdo;

祁昀走出教室，遠遠的，他看到個人影向這邊走來，他晃了眼，總覺得莫名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時到了樓梯口，祁昀懶得再想，收回目光，轉身下了樓。

商陸回到教室，就見祁湛拿著瓶酸奶在發呆，她過去不好意思說：&ldo;不好意思，那道題有點複雜，多花了些時間，你等急了吧？&rdo;

聽到她的聲音，祁湛瞬間清醒，他看著滿臉寫著懊惱的少女，勾了勾嘴角，將酸奶遞過去：&ldo;要不要試試？我最喜歡的酸奶。&rdo;

作者有話要說： 是隻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