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股力氣,驀地裡一躍而起,拾起父親身旁的那根樹枝,夾頭夾腦向狄雲打去。
狄雲左躲右閃,雖然避開了面門要害,但臉上、腦後、耳旁、肩頭,接連給她擊中了十二三下。他伸手擋架,叫道:“你幹什麼打我?是你爹爹求我殺他的。”
水笙一凜,想起此言不錯,一呆之下便洩了氣,坐倒在地,放聲大哭。
血刀僧聽得狄雲說道:“是你爹爹求我殺他的”,心念一轉,已明白了其中原委,不禁大怒:“這小子竟去相助敵人,當真大逆不道。”登時便想提刀將他殺了,但手臂略動,便覺連臂帶肩俱都麻痺,當下不動聲色,微笑說道:“乖徒兒,你好好看住這女娃兒,別讓她發蠻。她是你的人了,你愛怎樣整治她,師祖爺爺任你自便。”
花鐵幹瞧出了端倪,叫道;“水侄女,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他知血刀僧此刻沒半點力氣,已不足為患,狄雲大腿折斷,四人中倒是水笙最強,要低聲叫她乘機除去二僧。
哪知水笙恨極了他卑鄙懦怯,心想:“若不是你棄槍投降,我爹爹也不致喪命。”聽得花鐵幹呼叫,竟不理不睬。
花鐵幹又道:“水侄女,你要脫卻困境,眼前是唯一良機。你過來,我跟你說。”血刀僧怒道:“你羅裡羅嗦什麼,再不閉嘴,我一刀將你殺了。”花鐵幹卻也不敢真的和他頂撞,只是不住地向水笙使眼色。水笙怒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花鐵幹心想:“這老惡僧正在運氣恢復內力。他只要恢復得一分,能提得起刀子,定是先將我殺了。時機迫促,我說得越快越好。”便道:“水侄女,你瞧這位老和尚,他劇鬥之餘,內力耗得乾乾淨淨,坐在地下站也站不起來了。”他明知血刀僧此刻無力加害自己,卻也不敢對他失了敬意,仍稱之為“這位老和尚”。
水笙向血刀僧瞧去,果見他斜臥雪地,情狀極是狼狽,想起殺父之仇,也不理會花鐵幹之言是真是假,舉起手中的樹枝,當頭向血刀僧打了下去。
血刀僧聽得花鐵幹一再招呼水笙過去,便已知他心意,心中暗暗著急,飛快的轉著念頭:“這女娃兒若來害我,那便如何是好?”他又提了兩次氣,只覺丹田中空蕩蕩地,全身反比先前更是軟弱,一時彷徨無計,水笙手中的樹棍卻已當頭打來。
水笙擅使的兵刃乃是長劍,本來不會使棍,加之心急報父仇,這一棍打出,全無章法,腋底更露出老大破綻。血刀僧身子略側,想將手中所持花鐵乾的短槍伸出去,只是實在太過衰弱,單是掉轉槍頭,也是有心無力,只得勉力將槍尾對準了水笙腋下的“大包穴”。水笙悲憤之下,哪防到他另生詭計,樹枝擊落,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臉上,登時打得他皮開肉綻,但便在此時,腋下穴道一麻,四肢痠軟,向前摔倒。
血刀僧給她一棍打得頭暈眼花,計策卻也生效,水笙自行將“大包穴”撞到槍桿上去,點了自己的穴道。他得意之下,哈哈大笑,說道:“姓花的老賊,你說我氣力衰竭,怎地我又能制住了她?”他以槍桿對準水笙穴道,讓她自行撞上來的手法,給他和水笙兩人的身子遮住,花鐵乾和狄雲都沒瞧見,均以為確是他出手點倒水笙。
花鐵幹驚懼交集,沒口子地道:“老前輩神功非常,在下凡夫俗子是井蛙之見,當真料想不到。老前輩如此深厚的內力,莫說舉世無雙,的的確確是空前絕後了。”他滿口恭維血刀僧,但話聲發顫,心中恐懼無比。
血刀僧心中暗叫:“慚愧!”自知雖得暫免殺身之禍,但水笙穴道被撞只是尋常外力,並非自己指力所點,勁力不透穴道深處,過不多時,她穴道自解。這等幸運之事可一而不可再,她若拾起血刀斬殺自己,就算再用槍桿撞中她穴道,自己的頭顱可也飛向半天了,務須在這短短的時刻之中恢復少許功力,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