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竟敢什麼?&rdo;清河居高臨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又一臉感嘆地看著面前頹然顫抖的女子:&ldo;落糙的鳳凰不如雞,皇后娘娘您也很好地展示了這一點呢。&rdo;
清河她自認為,除了上輩子還有機會做不良少女的時候,除了偶爾帶著一幫子小混混在三不管地帶打打架,連保護費都沒收過,她是完全屬於‐‐偶爾混的那種。
而且通常脾氣火爆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耐心,又粗神經,但是她剛好例外,她相當地有耐心,屬於別人給了一棍子,(當然,是屬於很惡意的那種)。她有一陣子暫時性失憶,不記得這件事,但是許多年後,就算那個惡意給過她一棍子的傢伙成了老友,總也要在其中挨回那麼一棍子,或者一腳的。
當然她不會用老實地用這種連對方都早已忘記的事為理由,所以那個被揍的傢伙通常也不會想到她是在上演新時代的‐‐&l;基督山伯爵小小復仇記&r;。
這種對於&l;惡意&r;特別敏感又極其有&l;耐心&r;的特質,對於她從良又大學畢業後成為雜誌社最得力的&l;狗仔&r;事業實在是功不可沒。
說白了,她實在也算不上什麼善良之輩。
&ldo;你這賤婢,當初在宮裡就該殺了你!&rdo;芶皇后恨恨地啐道。
若不是為了皇家臉面,掩蓋下這賤人勾結叛賊逃宮的事,怎麼會讓她有大喇喇地以晉朝時節的身份踏進朝廷神聖的大殿,還不能揭穿她的身份!
清河搖搖頭,輕笑:&ldo;這是皇后該最後悔的一件事,你一輩子想要母儀後宮,傳承皇帝香火,繼往開來,事事以皇帝打算,如今,不過是因為牽扯入一個臣子的死亡,便落得這般下場,連男人的心都不在你的身上,不覺比我這賤民更可悲麼?&rdo;
&ldo;來人……來人……這個賤人是前燕餘孽,勾結叛黨私逃出宮,謀殺朝廷重臣,其罪當誅的慕容氏!&rdo;芶皇后聲嘶力竭地四處張望,卻發現四周早已一個多餘人影也沒有,連宮門也不知何時早已關閉。
只餘面前立著的人憐憫又譏諷地看著她。
話說,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遺留下來的習慣,清河和她那隻現在變得完全喜怒不形於色,連把人剁成真正的肉醬時都一臉聖潔慈悲的小鳥兒不同,對於她討厭的人,一向是不大忍得住的,當初被連王景略的耳光都敢甩,何況是個早已被她劃歸入‐‐永世不得超生的女人。
就算死得悽慘無比之前,也是要醉臥美人膝,痛打落水狗,這才是快意人生,建康之妖的作風。
&ldo;我來看你,是陛下許的,你不知道麼,又怎麼會有人打擾我們會面呢?&rdo;清河笑得優雅又多情,手裡不知劃過多少美人向頰的扇子挑起十六國一代大帝原配皇后的下巴,只是這一次不是為了偷香竊玉。
&ldo;聽說陛下在我離開這三年,一次都沒有宿過你的寢宮,聽說那位張夫人,容貌似乎有些和我緣分呢,宮人們都說她像是我的姐妹,聽陛下說……現任苻宏太子資質不佳,不堪大任,已經有大臣想皇帝陛下提議更換太子之儀了?&rdo;清河這三年流落在外,又進得煙花地,擔任兩樓掌櫃,自然知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是錐心刺骨。
果不其然,皇后一口血噴出去,幾乎立時癱軟下去,哪裡還有端麗清雅之色,顫抖著手去扯她的衣擺:&ldo;你……你說什麼……&rdo;後宮女子若有一日能夠翻身,孩子永遠是最後絕處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