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種壓力,令他的手腳盡皆受縛,連嘴唇上都似承受著千均重擔。
這種奇妙之感,和麵對一個女人的眼淚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受到感應,他的力量有如大海中的暗潮,不斷地積聚、湧動,噴薄欲出。
它們在尋找一道口子,哪怕是針尖大小的口子。
哪怕是一根飄落的髮絲,一旦被關千劍的意識認定為‘敵人’,都足以牽動他體內的真氣,給予排山倒海的一擊。
這一擊必然是近乎完美的,世上無人能擋。
也許他給敵人造成的壓力要更大得多。
整個湖面在這種森嚴肅殺的氛圍中一片死寂。每一頭游魚似乎都知道,它們逃不過這敵對雙方的注意,悄悄潛入水底去了。
不知何時,心逸無聲的啜泣已停止,船艙內外一片悄然。
終於,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再也沉不住氣,他抬起雙手,做了一個扭轉的姿勢。
他的形象立刻映入關千劍腦中:白髮,白眉,甚至連眼珠都是白的——也可以說他沒有眼珠。只有他一身衣服是黑色。
他立在岸邊。
也許雙方相距足有數十里,但在關千劍看來,那不是距離,與近在咫尺沒有差別。他的雷霆一擊一旦發動,天地都會收縮。
但是他不能出擊。因為,救人比傷敵更重要。
整個湖面就像一塊失衡的蹺蹺板,一邊無限抬高,一邊無限降低,似乎就要筆直地立起,翻一個身。而關千劍等人一行的船就處在最低的那一面。
如果等到湖水完全翻轉,這條船必會被蓋在湖底,而一船人的性命將如一隻只紙鳶。
關千劍完全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體內蓄積已久的全部力量化成兩隻巨手,向腳下的船身推去。在這股絕大力量的挾裹下,數十噸的船就如一片順水漂流的葉子,瞬間划向岸邊。
下一刻,湖水捲成一個圓圈,將關千劍困在其中。
他的身體就像一具推到頂端的風箱,原有風已經排盡,新的風卻有待於重新積聚。他懸在空中的身體直直墮下,沉入湖底,一湖的水,化作千丈巨浪,兜頭罩下……而就在同時,湖水凍結為冰!
滔天巨浪化成冰山,仍然保留著浪潮的姿態,像一個被使過定身法的人,突然僵直不動。
冰山萬頃,屹立在藍天之下,形成一個玲瓏剔透的世界,壯觀而又唯美。
然而在這表面的美景之下,埋葬著所有希望。
不論關千劍對於別人,對於江湖,對於這個世界有多重要,對於心逸來說,他無疑就是整個世界。
她的整個世界被鎮於湖底,她的心能不隨之而去嗎?她的心就像眼眶裡落下的淚珠,摔在冰山上,四分五裂,然後凍結。
她瘋狂地在冰山之間奔跑,她摔倒在冰山上。她倒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心一樣,眼淚一樣,摔碎。
聲嘶力竭的哭豪,令她的美扭曲變形。然而誰也不會在乎,這一刻的她是美是醜,她自己更不會在乎。
天機子只能陪她默默垂淚,無奈地搖頭。其他人也是一樣。
一個找不到眼珠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面目白得像是石膏刻就的。
第一次見他的人恐怕都會擔心他不會開口說話。但是他開口了,聲音裡透著刺骨的寒氣,彷彿隆冬裡的一陣風,讓人直打哆嗦。他說:“很久沒見人哭得這麼傷心了,也許從來就沒有見過,你還可以哭得更傷心一點嗎?”
第二三九章三戰冰神(四)
心逸傷心的時候,是不會聽任何人說話的。
天機子對著來人道:“冰神果然名不虛傳。”
冰神道:“關千劍卻不過如此。這種欺世盜名之輩,不值得尊敬,你們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