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鶻落,龍吟虎嘯,遠攻近拒,關千劍風馳電掣般連出三百餘劍,仍然只與冰螈戰成平手。
旋風再起,猶如天空中伸下一條通道,筆直如柱。
冰螈久戰不下,一聲怒吼,龐大無朋的身軀憤然摔打著地面,擊起塵沙萬丈,頓時使得天地之間一片黯然。
在這無邊煙塵之中,冰螈昂首怒目,沖天而起,與關千劍所鄭起的旋風相持不下,齊頭並進。
似乎誰衝到最高,誰就是勝者。
如果關千劍上升之勢衰竭,冰螈將盤身如蓋,兜頭罩下,將他壓成肉泥。而如果冰螈力盡,關千劍將故技重施,一招天降神兵,攜天地之怒,斬下冰螈的頭顱。
然而誰也無法超越誰,任何一方想領先一寸半寸都難。
狂風倒灌入口鼻,心逸有些呼吸不暢,無法開口說話。她只感覺離地越來越遠,離太陽卻越來越近,而云彩已經在身下。
透過旋風捲起的煙塵,隱約能夠看到冰螈筆直的身軀。它已完全豎成一根柱子。
它的怒吼似乎漸漸轉為哀鳴,衝擊著頭頂浩瀚的藍色天幕,久久迴盪不絕。
關千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這一刻更像一座雕像。
雕像很安靜,永遠不動。
而像雕像的人,則是堅定,他的意志也就遠不移。
他嘴唇緊閉,雙眼神光充溢,有如兩顆寶石。
這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如果從他臉上能夠看出什麼的話,只有對勝利的絕對信心!
看過這張臉就會知道,他是不敗的化身,他永遠不敗。
心逸臉上又有了笑容,笑得有些羞澀,笑得無比溫柔,也笑得無比堅定。
她將臉頰貼在他胸前,平視著前方。
她已看不到關千劍的臉,然而他這個人,卻在他心中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真實可感。
心逸心中突然一動,抬頭時,卻見關千劍嘴唇微移,露出了叫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難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心逸的一顆小小心臟跳得更加歡快。
但是關千劍之所以發笑,也許只是因為找到了破敵之法。
他衝出身釁的旋風。
他的力量全部用在橫向移動,上升之勢立緩。冰螈狂吼一聲,由哀痛轉而為歡暢。它的頭迅速超越了關千劍二人。
心逸愕然不解。但她相信,他這樣做一定另有深意。她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冰螈的身體像一面絕壁,擋在兩人面前。
關千劍出招,一劍遞出。
刺。
劍未及身,冰螈的脖子已經洞開,鮮血湧出。
劍鋒就這樣平平伸出,一道口子,連著脖子上那一個洞,跟著關千劍的下墜之勢,不住拉長。
又一聲悲鳴。
冰螈急欲扭動身軀避過這一劍,但它連尾巴都已經離地,無從借力。它圈轉頭,張開大口,對準關千劍,企圖將他捲入口中。也是徒勞。它的速度雖快,又怎麼及得上關千劍的下墜之勢?
關千劍每一刻都在加速,劍上的力道隨之增加,冰螈身上的口子越開越深,直到將它完完整整一分為二。
等他雙腳著地,冰螈的血已經流盡。乾癟的屍體重重落下,讓人感到地動山搖,天地移位。飛濺的血***山遍野。
真正的血流成河,氾濫成災。
當地的百姓都說,天空中龍蛇大戰,激起血雨。
關千劍和心逸身上,竟沒沾到一滴穢物。他們從天而降,好像一直都住在天上。相比之下天機子等人就狼狽得多了。每個人都是披頭散髮,渾身被鮮血浸透,頭髮上,衣服上,鼻子和嘴巴上,無不粘滿堆堆點點的肉泥。
他們也顯得很疲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