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千劍盯住她眼睛,一瞬不瞬:“姐姐卻一點沒變,笑起來還是那麼甜!——武功當然不能擱下,上次敗給你的小禿驢,我一直懷恨,想著有朝一日報仇雪恥,否則光逃得一條性命在,做人有什麼意思?姐姐說是不是?小禿驢呢?怎麼沒有牽來?”
雲霓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指道:“左一句小禿驢,右一句小禿驢,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只有我一個人能這樣叫他,別人要叫,都不允許!”
關千劍笑道:“有什麼不能叫?我偏要叫。禿驢禿驢小禿驢,不守清規戒律,專騙無知少女,我的姐姐叫雲霓,一見禿驢肉眼迷……”雲霓本來挽著他手臂,這時笑倒在他肩上:“別說了別說了,肚子給你笑痛了。”
關千劍一側頭,嘴唇碰到她髮絲,心裡癢癢,忽然想:“我何不順勢攬她入懷?”轉念記起身後的冷凝,驚出一身冷汗,她這非同尋常的冷眼旁觀,恐怕不太對勁。
雲霓抬起頭來時,臉上的笑已收拾得一乾二淨,嘟著小嘴,憐憫地看著關千劍:“我們也聽到不少關於你的事情,這幾個月來,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亡命天涯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關千劍和好對視,忘了身後的雲霓,也忘了長久也來所受的苦楚,眼中傾注了全部深情,緩緩道:“這些又算什麼?也許這些磨難不但不能令我痛苦,反而是對痛苦的治療。”
雲霓並不迴避他的目光,雖然理解了他眼中的全部內容和話中的深沉含義;她就那樣接受著。但她有點惡作劇地笑了:“那麼是什麼讓你這麼痛苦?你才多大,哪知道什麼是痛苦?”
關千劍道:“我因為沒能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而變成世上最痛苦的人。——你應該最清楚我的痛苦是什麼了。”
雲霓再次笑開了:“哎呦喂,說得好像是我的責任一樣,我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禍害力量呀……”一句話到此嘎然而止!兩人的脖子之間鑽進一股森寒,——劍鋒銳利。
“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怎麼死。”話聲比劍更冷;劍架在關千劍脖子上。關千劍自然知道來者是誰。
雲霓立刻想到下馬和關千劍見面前,分明看到關千劍與這人的馬捱得極近,而且隱約在交談什麼。
她立刻明白了兩人的關係,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怨氣,只想轉身就走,但她又怕萬一猜錯,就這樣舍他而去,就顯得太不夠義氣,因此伸出手來勸道:“姑娘,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劍?他什麼地方得罪你,我替你教訓他!”說完後面這一句,心中不無得意,如果他們果然有親密的關係,關千劍非倒黴不可。
劍影一晃,雲霓急忙縮手,驚撥出聲,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握在一起的手指間,沁出一條血痕。關千劍轉頭瞪著冷凝,怒氣難平:“你瘋了?別對誰都跟土匪一樣成嗎?”罵完搶到雲霓身畔,接過她的手問:“傷到哪裡了?啊,是手指!還好只傷到一根,我幫你止血。你怎麼拿手去抓她的劍?你說你傻不傻?”
冷凝在一旁喘氣,幾根頭髮飄到她口鼻邊上,立刻被吹走了。
雲霓偷眼看她,見她生得極美;暗地裡與她相較,別的或許都不輸她,就是膚色不如她白膩,眼睛也不如她大,尤其當她眼裡禽著淚時,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照人光彩,真可說我見猶憐。但她也有缺點,因腰細的緣故,顯得臀部和胸部太招人眼目,未免不大雅觀,而且也略顯豐滿了。可奇的是,她的手腕和十指,卻又異常的纖細……
“什麼叫只傷到一根,你還想傷幾根?”雲霓心中惱恨,雖向關千劍撒氣,腳下卻朝他挪近半步,和他緊緊偎在一起。
關千劍撕下衣襟,替她裹著傷口道:“我想傷的是我,幾根都可以,換作是你,一點皮都別碰到。——疼不疼?”
“疼。”雲霓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