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彼得在伊凡的慫恿下,調整了出行計劃:他帶著伊娃去普俄邊境西軍駐地,而琳娜皇后陛下也必須即刻啟程前往奧丁堡的夏宮。按照伊凡獨眼龍的話說就是:距離西軍駐地近在咫尺,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好應對。
沙俄帝國宮廷的所有人幾乎都突然變得嗅覺靈敏起來,駐俄的各國大使瘋了也似的往各自的國家遞送秘密文書,法國大使開始勸說法王路易十五從對普戰爭中退出,他信件上直言不諱的寫道:由於沙俄帝國的倒戈,俄法奧聯盟全線破裂,強大的俄國人即將與法奧聯軍對戰,真是極為不利。法國完全沒必要再糾葛於陸地上的戰爭,請趕緊從對普戰爭中擺脫出來,致力於保留帝國所剩無幾的海外領土吧。
英國大使則送達給喬治國王密件,暗示喬治國王加緊節奏,趕在大陸戰爭結束前全力爭取法國在新大陸的殖民地。
奧地利大使穿上他最華貴的禮服,他在抗議無果之後,終於將最後一筆借款安全的送遞到沙俄帝國的皇后手中……
四月的聖彼得堡,暴雨連連,淤積與城市內的雨水漫過行人的腳踝,黑壓壓的烏雲將搖曳不定的心神印染的愈發黯淡。冬宮,在波濤洶湧的涅瓦河畔,在雷聲閃電的風雨中,變得似乎晃動不安起來……
如履薄冰 第一百零五章 軟禁
第一百零五章 軟禁
琳娜站在皇家大教堂內,抬頭望著高聳的三層穹頂。拼花馬賽克繪製出的上帝張開雙臂從天頂上慈愛的望著世人,彷彿要將仁慈灌注於整個世界。只可惜仁慈總是稀缺的,爭奪才是人類最原始的天性。
教堂內沒有燃起白蠟,幽暗的光線和空氣中淡淡的焚香給人一種神秘的宗教氣息。只有從彩色玻璃中透進來的日光將玻璃中央的聖母像襯得神聖無比。遠處的金色神龕上神祗的面孔都變得模糊了,密閉的空間卻將這種模糊升騰成遙不可及的信仰。
身邊的小亞歷山大微微顫抖了一下,迅速將琳娜的心神招了回來,她給兒子拉了拉衣領,又摸摸他的小手心,輕聲問道:“怎麼了?冷嗎?”
“我想回宮,媽媽。”小男孩皺皺鼻子,掃了眼四周空蕩蕩、烏壓壓的牆壁,拉緊母親的袍子。
琳娜蹲下身摟住兒子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睛嚴肅的說道:“聽話,亞歷山大,你已經滿三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你必須一個人在這兒呆上段日子。不過媽媽發誓很快就會回來接你。”
男孩癟起嘴,一臉要哭的模樣,但母親緊縮的眉頭阻止了他的眼淚落下。
“皇后陛下”大主教突然從教堂盡頭的神龕後面轉出來,“恭賀您駕到,皇后陛下。”
老頭的神態和語氣都比往常要恭順很多,畢竟當前的東正教會也正處於風雨飄搖的境地。
“大主教,我今天沒有時間與您多做寒暄,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交付與您。”琳娜推著小亞歷山大走上前,“我想將亞歷山大皇子寄送在教堂一段時間,等到我從奧丁堡回來,我會親自來接他。”
男孩緊抿嘴角,努力的往母親身後縮,但顯然他的母親已經打定了主意。琳娜扣著兒子的肩膀,將他不斷扭動的小身板送至大主教的面前。
大主教深深地望了琳娜一眼,隨後轉而將視線投注在小男孩身上。他伸出手撫摸在亞歷山大頭頂上,心中不由燃起喜悅之情。上帝啊,您的恩澤總是無處不在的,在如今我們教會面臨最大的危機,您竟然送來了令人驚歎的瑰寶
“陛下請您放心我會盡我的全力保護好王儲殿下的。”大主教莊重的宣稱道。
“非常好,這也是我所希望的。”琳娜掙脫開兒子緊抓住她的手,拍拍男孩的肩膀,對主教接著說道:“若是……若是我沒能回來,我想教會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您沒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