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夜裡,微風吹過,總是帶著一絲涼意,營地內亮起了一堆堆篝火。
沐延掀簾入帳,沐危侯的手背在後面,他站在輿圖旁,靜靜的看著。
沐延拿了塊饢餅走了過去,遞給了沐威侯,沐危侯看了他一眼:“你吃過了?”
“是啊,我剛剛在外面跟他們都吃過了。”沐延說。
聽沐延如此說,這次沐威侯沒再多說,他從沐延手上接過饢餅,拿起來咬了一口,轉頭繼續看著那牆上掛著的輿圖。
那饢餅味道並不好,又冷又硬,甚至還有些幹,軍中糧食不足,現在一天兩個餅子能墊墊肚子就不錯了,哪能挑。
沐威侯在吞下那饢餅時還卡了下脖子咳嗽著,沐延趕緊從旁邊的桌子拿來水給他喝下。
沐延道:“爹,這南衙禁軍的糧草至今都沒見動靜,是否沒戲了?我們軍中的糧食也只夠三日,如果給北崎人知道,怕他們等不及,會給我們發起總攻。“
沐危侯嘆了一口氣:“現在南衙禁軍這邊突然斷了訊息,而京城那邊還遲遲沒有回應,我早就瞅出不對勁了。”
沐延心急如焚地說道:“父親,我們此刻竟連燕門關都無法進入。那燕門關的張良譯,先是關閉城門,稱恐怕有北崎人混入其中,隨後又藉口關內有瘟疫,朝廷擔心殃及將士。”
沐延哼了一下:“現在連藉口都懶得敷衍我們了,我看我們直接攻城算了,要不在這城外,早晚是個死。”
沐危侯低沉道:“可一旦我們攻城,我們就成了叛軍。”
“報!”
"請進!"
一士兵拿著一封信進了帳內拿給了沐延,沐延接過一看,一臉大喜道:“爹,是阿錦給我們來信了,”
沐威侯一聽,剛剛那嚴肅威嚴的表情,現在眉眼間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
沐危侯接過沐錦來信開啟一看,那嘴角突然間慢慢開始上揚,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愉悅,彷彿所有的憂愁都被這封信驅散一般。
沐延看著沐危侯那開心的樣子,不由得著急的問:“爹,發生了什麼好事?”
沐危侯手持沐錦的信,又還給了沐延:“東越國的瘟疫能治理如此之快,竟然是被我們啊錦和那位十一的功勞。皇帝因為啊錦的救民之功,賜予了她皇恩,她竟然用這份皇恩休了蘇雲天。不愧是我沐危侯的女兒,果真有魄力。"
沐危侯言罷,一臉為沐錦自豪的大笑起來。
沐延讀完信後也是大喜過望:“爹,阿錦居然還幫我們籌集糧草,她找到了人,幫我們正在南蜀國購買糧草,很快就會送到我們這裡。”
沐危侯笑了笑:“這什麼朝廷,什麼南衙禁軍都靠不住,還得是我的啊錦啊。”
沐延臉上喜色愈發濃重:“那位十一也恢復了記憶,原來是南宮神宗宗主的人。難怪啊錦會懂得治療瘟疫的本事。啊錦還說,過段時間,她會設法與我們團聚。
說到此,沐危侯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來。
“那皇帝,不會那麼輕易讓啊錦離開京城的,以啊錦現在的本事,我相信她會想得辦法離京,但是那也是一條很難走的路。我擔心啊錦她要吃苦了。”
沐延深知沐危侯所指的問題。就目前東越國這從上到下層層都透露出腐敗,民不聊生。各州縣近年來不斷出現饑荒而死的情況。
現如今國內外混亂的局面下,皇帝卻對他們還心生疑忌,斷其糧草,阻止他們入關。
他們的這些將士們一直為了東越國百姓的安愈,遠離家鄉,效忠朝廷。
然而,朝廷的這種態度無疑是在逼迫他們走向反抗。朝廷不過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激起事端,再以此為名目誣陷他們造反,置他們於死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