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喝得最多,醉得最快,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喬爸爸抱著她回房間。
等喬媽媽睡了,喬爸爸才敢盡情的咳嗽,喬木木憋了一個晚上的眼淚,終於有機會釋放。
她躲到廚房去哭,順便拿抹布出來收拾桌子。她的手還沒碰到抹布,喬爸爸就將手機遞到她手心裡,“玩遊戲去吧,這些事不用你幫忙!”
抹布被喬爸爸搶走後,喬木木亦步亦趨地跟在喬爸爸身後,從廚房走到客廳:“您在開學典禮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久前,她參加喬爸爸學校的開學典禮。
開學典禮上,喬爸爸教育各位小學生的家長,要求小孩子分擔家務,這樣才能培養孩子們的責任心。
家長們估計也沒想到,對學生嚴格要求的喬爸爸在家居然這麼雙標。
“你還是趁著現在有機會多玩一玩吧,將來可有你受累的時候。”喬爸爸聲音裡充滿了苦澀,像今晚這樣的好時光,往後會越來越少。
喬媽媽看著巴巴的,其實撐不起事,往後家裡的大小事,都要扛到女兒肩膀上了,他有些心疼。
“爸爸,你會沒事的!”
他聽見女兒體貼的說,喬爸爸笑了笑,點頭說:“好,爸爸爭取活久一點,讓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洗碗。”
喬木木嘆氣:“那我也不能讓您幫我洗一輩子的碗,等我將來掙了錢,會請個阿姨回來洗碗。”
這話喬爸爸卻不樂意聽:“無論你掙再多的錢,洗碗這種力所能及的事,都不要花錢請別人來做!”
兩個人的意見發生了分歧,當了一輩子老師的喬爸爸開始絮絮叨叨的教育喬木木要勤勞、要節儉。
喬木木笑著聽,也不反駁。
對她來說,喬爸爸唸叨聲,也是一種幸福。
喬校長嘮叨了一會兒,也去睡了,喬木木回到臥室裡,亮起一盞微弱的星星燈,蜷縮在角落裡發呆。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記得自己是被一場噩夢驚醒。
有人說,做夢是為了減輕人心裡隱藏的恐懼。白天壓抑的情緒,到了晚上會透過夢境釋放出來。
她又夢到了小的時候。父親在外出差,好幾個月都沒回來,家裡只有她和保姆。不久後,保姆堂而皇之地帶著一個兇巴巴的男人住進來。每當保姆不在家,那個男人就會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她瞧。
他在衛生間外面攔住了她,捧著她的臉,像是要親她。
不是爸爸媽媽疼愛她的那種寵溺的眼神。
是那種很噁心,很粘膩的眼神。
還好,出去買菜的保姆及時回來了,歇斯底里地讓她滾回自己房間。
她在門縫裡看到,保姆和那個男人大吵大鬧,還被那個男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然後那個男人抬起頭,朝著門縫裡的她笑了笑。
她關上房門,不敢出房門半步,哪怕餓了也不敢再出去。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人在接近死亡時是什麼感覺,靈魂會離開身體,變得輕飄飄地,像是要飄去更遠的地方。
最無助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已經長大,長大到足夠和任何人對抗。
長大的她,已經不怕那個男人。
於是,她勇敢的開啟門,走了出去,迎接她的是一道溫暖的白光。
夢境結束。
喬木木滿頭大汗的從夢裡醒來。
床頭櫃上的鬧鐘指向了凌晨三點。
房間裡亮著一盞燈光微弱的舊檯燈,檯燈的罩子已經破了,是用502膠粘起來的。燈光把牆壁照亮,可以清晰的看見牆上的一字隔板上放著一排褪了色的舊娃娃。
床邊還擺著一把破舊的木吉他。
喬爸爸昨天就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