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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了。朕心意已決,不會再變,你起來去安慰安慰你母妃罷。”聽起來似包含了無限的痛意與無奈,但這些話衝到心情不佳的晏廣餘耳中,頓時便如高聲諷刺,晏廣餘隻覺得寒意順著腳尖漫上,就像在大雪天中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冷得全身都凍僵了。

後來,他去了冷宮見了良妃。

看到他的到來,良妃以為天子心意改變,連忙丟下禮儀地跑了過去,攀著他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詢問:“三兒,可是聖上回心轉意,要放為娘出來了!”

晏廣餘雙眼一黯,默不作聲——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良妃眼中的希望之火從見到晏廣餘時的燃起,再到晏廣餘沉默時的熄滅,前後不過一彈指,一顆心就從高處重重地跌落到了谷底,痛不欲生。

天子的心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旦做出決策,絕不更改,自己這一生是註定要葬在這冰冷的冷宮之中了。這叫她如何甘心!

方從那不見天日的小院裡走出這個大千世界,外邊的風景還未看夠,她又來到了這比小院更陰冷的地方……一陣陰風迎面刮過,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耳邊彷彿響起了桀桀的怪笑聲,那聲音在反覆地回唱:活該,活該,活該!

“不,不!”良妃踉蹌一步,好似見到了牛鬼蛇神,猛地推開了晏廣餘,捂住了自己的雙耳,“我沒有錯,我沒有錯!三兒!”她驀地抓住了晏廣餘的胳膊,雙眼空洞地問,“三兒,娘沒做錯對不對,對不對!”

衣服的褶皺狠狠地立起,晏廣餘斜斜看向被抓疼的胳膊,就淡淡地擁住了他的孃親,垂首斂目:“娘,你沒錯。”

聽著良妃的泣聲,晏廣餘隻覺得有一股煩躁之氣在胸中肆意衝撞,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如何細說。

從根源上說,他們常年受人欺壓,生活在不見人煙的黑暗地方,因而一旦接觸了一點陽光,便開始滋生了想要更多溫暖的欲|望。

於是,開始不滿足,開始慢慢地往上爬,開始想得到自己失去的東西。

可是他們太驕傲了,被權利矇蔽了雙眼,被欲|望燻紅了心,自滿地將手伸向了不該伸向的地方,最終導致了失敗。也怪他,當時一直沉浸在王妃過世的痛苦中,對萬事萬物不上心,對良妃的行為,他放縱有,成全也有。

但若非天子給了他們希望,賦予了他們無上的權利,讓他們有了得意的資本,事情又怎會惡化到這種地步?

不,不對……晏廣餘身軀一震,天子在病重期間,母妃同他沒虧待天子半分,表面功夫也做得極好,而天子待他們始終如一,怎會突然在病好後不問是非就變了臉?再往深處想,天子從突然崇幸良妃再到將其捧至高位,這過程似乎太快了,前後耗時不過一年,而當年得盡天子寵愛的賢妃,還是用了數年時間,才坐上貴妃之位的。

晏廣餘渾身一凜,寒意再生,他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從一開始就在悄悄地往他頭上壓來,但當他醒覺時,他卻已被困於他人鼓掌之中,起不來了。

晏廣餘沒有再多說什麼,拍著良妃的背安慰著她,言道自己定會替她說情。良妃泣聲不斷,依舊不停地問,為什麼為什麼。

可是為什麼,誰人也答不上來,天子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會這麼做。

連晏殊樓也猜不到,帝心難測。

“銘玉,你說父皇這是為何?”晏殊樓靜靜地躺在杜明謙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雖然結果在我們預料之中,但我未想到,竟然是父皇先一步出手了。”

杜明謙也匪夷所思,將晏殊樓懷抱緊,拍了拍他的後背:“帝王之心,豈是你我能猜的。我只能說興許是為了你母妃罷。”

“啥?”晏殊樓被這回答嚇住了,“為何會是為了我母妃?莫非……”

兩心的想法連成了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