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小知了很不屑地甩著手道:“去去去,一邊涼快去,你一個小丫鬟除了會替小姐梳頭還會什麼呀?”
“哼,你這隻死知了。”夏荷崩起臉,掬起盆中水就往他身上潑去……
夜晚,寒翠宮。
冷月當空,冰盤皎皎。
水榭內別是一番清冷人間。
葉子凡身著一襲白衫,負手立在亭中靜靜望著荷花池裡幾片枯黃的荷葉默默出神。滿頭黑髮一絲不亂地束在銀絲精琢的錦冠內,冠上嵌著一顆瞳仁大的夜明珠,隱隱光華流轉,繡金流蘇冠帶自然垂在雙肩上,一雙星樣雙眸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陰鬱。
“撲嗵。”突然一粒石子落入塘中,濺得水花四起。
“嘻嘻,我又來了。”一聲嬌笑響起,眉兒站在草地上微微偏頭望著他嫣然而笑。她之所以不進到水榭內的亭子間,是打算見事不妙就腳底抹油,她可不想一日被他摔上三跤。
“拿來。”葉子凡伸出手,面如冷月,沒有一絲溫度。
“什麼呀?”眉兒裝傻扮痴。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即用完了也該物歸原主了罷。”依舊是冰冷的語氣。
“哦,你說的可是這個?”眉兒面上神情先是有些訕訕的,繼而轉了轉靈眸,自懷裡掏出那隻薰香球晃了晃,笑吟吟地道:“日間我在草地上拾到的,回去後想想,應該是你掉的,所以特地拿來還你,該怎麼謝我呢?”
葉子凡微微一哂。明明是她偷的,他都已將話挑明瞭,即用完了就該物歸原主,她卻還睜著兩眼說瞎話。
他斜身掠出亭子,足尖落在荷葉上輕輕一點,幾個漂亮的翻身就穩穩立在了眉兒身旁。整串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眨不過眼來。
“哇,你的輕功比我睿哥哥還俊。”眉兒跳著腳由衷讚道。她平生只好武,但又不願下苦功去學。見了別人武藝高強就樂不可支,早將見事不妙腳底抹油一事拋諸了腦後。不過憑著葉子凡剛才施展的這套輕功,估計她就是想逃也不過是白費氣力罷了。
葉子凡瞥她一眼,抬手拿過薰香球,一言不發的徑直往水榭走去。
迎來春風笑染桃靨(103)
幽茂的草叢上露珠兒晶瑩圓潤,遠遠近近間或有瀕死的促織在低低哀叫。水榭內,眉兒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不停給葉子凡講著笑話,她企圖逗笑他,然後再侍機向他借錢。
然而———
葉子凡自始自終就跟個沒嘴的葫蘆似的,一聲不吭。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眉兒終於很挫敗地閉了嘴,賭氣坐在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腰帶不再理他。
她不言,他也不語。
四周靜悄悄一片,枯荷偶爾在塘中輕輕搖曳發出幾聲輕響,彷彿嘆息著風剛來過。
半晌後,終是眉兒耐不住冷清扭過頭道:“喂,我說得口乾舌燥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領情?若不是聽你說過話,我還真當你是啞巴了。”
“我有請你說麼?誰讓你跟進來的?”葉子凡終於開了金口,可眉兒覺得他不開口還好些,一開口險些沒把她給氣得噎死過去。
真沒見過這種人,一天到晚陰著臉,就跟誰欠了他幾百吊錢沒還似的。想到錢,眉兒又記起自已今晚此行的目的。
她惱怒地斜眸瞅著葉子凡。
得,乾脆直截了當問他借罷!不借就早早走人,省得在這跟他瞎耗著。
主意打定,眉兒起身走到他對面的椅上坐了,大喇喇地道:“喂,借我點銀子好不好?待發了例銀我一定還你。”
“我跟你很熟麼?”
眉兒眨眨眼,竟真讓她給擠出一滴淚來。
“我十歲那年家鄉發生瘟疫,雙親相繼染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