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肚子一天天鼓起後,她開始莫名地想念錢其睿,想他溫和的笑,想他細膩的關懷,而他對她的好,杜元罡都曾一一給過她,只是……
她再次望向窗外,兩彎黛眉仿似攏著總也抹不開的愁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她依稀看見兒時的自已與杜元罡正在奔跑追逐,她不小心跌倒了,杜元罡扶起她,細細替她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一邊柔聲問她可有摔痛了?
在她被師傅毒打關進小黑屋後,他會悄悄跑來給她送吃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對她揮舞拳頭,來自他的毒打比師傅更甚!
為什麼美好的時光如此短暫?
為什麼她總對過去那份美好的記憶念念不忘?
難道是因為短暫才令她刻骨銘心麼?
憶起往昔,霜兒眸中的哀傷更深了……
自進宮後,煙妃將她獨自一人安置在“泌苑宮”後院一偏僻所在居住,不讓她隨處走動,也不許其他人來這,雖處皇宮,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繁華。煙妃偶爾會過來看看她,但也是打個轉即走,因她倆之間根本無話可說。
大多數日子霜兒都是一人獨坐窗邊,她時常動也不動靜靜坐在那,一任時間慢慢流逝……
突然腹中有輕微蠕動,霜兒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她抬手撫上方才胎兒蠕動之處,眸中漸漸泛起溫情,但隨即她又蹙起雙眉,她的孃親在哪?多年前她又在誰的腹中蠕動?
霜兒在知事後見別人都有爹孃曾怯生生地問過她師傅,她的爹孃在何處?卻換來一頓暴打,師傅告訴她,“你是沒人要的野種,不是我發善心撿你回來早餵了野狗,所以你得給我母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從那後霜兒再也不敢問她自已爹孃是誰?也從不再去想狠心丟棄她的爹孃了,然這會撫著隆起的小腹,她禁不住想,多年前她的孃親是否曾愛憐地輕撫過她?
一滴淚悄然自她臉龐滑落……
“快別哭了。”煙妃對錢夫人道:“眉兒還小,皇上如今又正疼著她,何愁日後不會再懷上?眼下最要緊的是調養好身子,哭多了傷身呢?”她說著起身端過兩杯茶水,一杯給了錢夫人,一杯給了眉兒。
“我真真是糊塗了,不說勸著眉兒往寬處想,倒惹得她傷心啼哭,娘娘說得是,養好身子何愁日後不會再懷上。”錢夫人趕緊掏出帕子揩乾了淚。
“噯喲~~~”眉兒忽捧著小腹連連呼痛,慌得一屋子人全亂了手腳,煙妃命人火速請來御醫,奇的是,御醫還未到眉兒竟突然又好了?錢夫人一面替她擦著額頭因適才疼痛滲出的汗水,一面緊張地道:“你這會覺得如何?怎會突然如此痛法?”她話未落音眉兒又捧著小腹呼起痛。
“噯呀,這可怎生是好?”錢夫人急得手足無措。“快去看御醫來了沒?”煙妃衝邊上慌了手腳的宮女厲聲道,一面吩咐人將眉兒抬上床。
待御醫一隻腳剛跨進門眉兒竟又好了?可是過不多久又痛得滿頭冒汗,如此反反覆覆痛了幾次,一張臉已蒼白如紙。而御醫查不出病因無法對症下藥,急得束手無策,煙妃命人將整個太醫院的御醫宣來後仍無人能診出眉兒是因何故如此疼痛?
“這可真真有些兒邪門,莫不是中了邪?”錢夫人自言自語道。“極有可能是中了邪!”御醫們查不出病因怕皇上知曉後降罪,忙忙順水推舟齊聲附和錢夫人之言。
“胡說。”煙妃道:“皇上乃真龍天子,皇宮有皇上鎮著又何來邪氣一說?明明是爾等醫術不高,卻來胡言亂語,真真豈有此理!”煙妃又拿了杯茶水喂與眉兒喝了,過得近一個時辰見眉兒不再發作,她才命御醫們退下。
錢夫人驚魂未定地坐在眉兒床前,伸手輕撫著她蒼白的小臉流著淚道:“我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樣叫為娘怎放心得下?”“娘,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