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用過膳,錢其睿自帶著人五人六去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連著飄了多日還仍無停歇之意,地上落滿厚厚積雪,街道兩旁落光了葉子的樹木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放眼望去,整個京城白茫茫一片,好一個粉妝玉石的世界。
清晨,一輛馬車從東街方向駛來,四隻車軲轆上滾滿了雪花,車伕不時揚起手中鞭子,嘴裡高聲呦喝著———“得兒駕~~~~~”
突然,一片雪花落進左邊那匹馬的右眼裡,想是雪花入在眼裡冰冰涼讓那馬不高興了,它眨眨眼,偏起一隻前蹄,“籲~~~~”地叫了聲,隨即撒開四蹄狂奔起來。它這一奔跑不打緊,只是另匹馬搞不清狀況,還當有危險降臨,糊里糊塗就跟著它一塊狂奔……
風雪中,隱隱聽得馬車內傳出驚叫聲。好在那車把式經驗豐富,他繃著臉,緊緊拽緊韁繩,手中鞭子一頓急揮,伴隨著聲聲怒喝,抽風的馬兒極不情願地放緩了腳步,鼻子兀自呼哧呼哧噴著白氣,像一團團棉花糖,迅速被風吹散。
“富貴~~~你想是……要死了,夫人……病體才剛康復,你就將馬趕得這快做什麼?”馬車剛緩下來車內就傳出一丫鬟的喝斥聲,風雪將她聲音吹得斷斷續續。
“讓夫人受到驚嚇,是小的該死,方才想是那馬兒被雪花迷了眼,這會沒事了,夫人放心罷。”車伕扭頭衝馬車內大喊道。先時說話那丫鬟乃錢夫人的貼身婢女秋月,她這會扶著錢夫人輕聲道:“夫人,才剛可有驚到您?”
“不妨事。”錢夫人擺擺手,看去心情極好,她還不知眉兒已落了胎,這回進宮還帶來了她親手替眉兒腹中胎兒縫製的幾件小孩兒衣物呢。
“眉兒,你怎的消瘦了許多?可是害喜沒有食慾麼?”見了眉兒,錢夫人一眼便瞧出她瘦了不少。
大冷的天被蘇雲遙推下水又落了胎,她能不瘦麼?當錢夫人喜滋滋地拿出小孩兒衣物給她看時,眉兒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頭撲倒在她懷裡放聲大哭。唬得錢夫人連聲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快跟為娘說說,這麼哭可不行,有身子的人可不敢這麼大哭,對腹中孩兒不好呢。”
眉兒聽了更是痛哭不已,邊上一宮女也禁不住悄悄落淚。錢夫人詫異極了,她往四下瞅瞅,未見夏荷,正欲問那宮女就聽殿外有人稟道:“煙妃娘娘來了。”
煙妃腹部這時已鼓得像個小山包了,錢夫人見了她正欲行禮,被她搶上一步止住道:“夫人快別多禮,我與眉兒親如姐妹一般,還望夫人勿要對我見外才是。”她說罷轉眸望向眉兒,見眉兒在低頭抹淚便又道:“眉兒,這好端端的,你怎又哭了?”
“眉兒近來時常哭麼?”“夫人……”煙妃瞥眼桌上她帶來的那些小孩衣物,略遲疑會道:“夫人想是還不知眉兒已落了胎罷?”“啊?……落胎?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錢夫人驚得目瞪口呆。
“哎~~~”煙妃輕輕嘆口氣,扶著她在椅上坐了,又轉身拉著眉兒一塊坐下,這才將眉兒落胎一事細細說與她知曉。“啊喲~~~我苦命的兒呀~~~”錢夫人聽了起身一把摟住眉兒,“做孽喲,那蘇雲遙怎可如此狠毒?”
母女倆抱頭垂淚不已……
在錢夫人為眉兒落胎痛心流淚之際,霜兒正孤伶伶地倚在窗邊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默默出神……
初識錢其睿也是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如果那晚她沒有暈倒街頭,如果他沒有打馬路過,又或者他即便路過卻未救起她,那麼她也就不會為著他的妹子去向杜元罡求情,或許杜元罡也就不會命她去接近他,更不會命她與他那個那個後再懷著身子進宮了罷?
可是,哪來那麼多的如果?
霜兒漠然地收回目光望向自已隆起的小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