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
自從劉瑾倒臺後,他便大權獨攬,西廠的氣焰更是壓過了東廠,處在廠衛之首的位置。
錦衣衛不堪大用,東廠又因為劉瑾的事情被天子忌憚。如今能夠為天子所用的只有西廠。作為西廠提督太監,谷大用自然是風頭無量。
最近他又和內閣大學士謝慎聯手,破除了江彬構陷廷臣的詭計,端是為內廷外朝帶來一股清麗之氣。
誰說閹人只會下絆子使壞,他谷大用就要告訴這些人,太監也是可以一身正氣的!
谷大用將一枚葡萄塞到嘴裡,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道:“江彬那廝估計不會真的被貶,皇爺的意思恐怕是叫刑部、大理寺做做樣子。”
這是他的私宅,位於西華門外。
由於天子搬到了豹房,此處宅子的意義便更大了。
作為天子家奴,首先要保證的就是隨叫隨到。雖然眼下在豹房侍候天子的是御用監太監張永,但谷大用替補聽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坐在他身側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的老師,東閣大學士謝慎。
謝慎笑了笑道:“谷公公這話在理,江彬絕不會就此消失。”
以正德皇帝的性子,在出現合適的替代者前是不會輕易的放棄江彬的。
劉瑾之所以被貶是因為有了錢寧,而錢寧之所以隕落則是因為江彬的強勢出現。
現如今卻沒有代替江彬的人,故而江彬只會失去一些寵信,卻不可能直接在正德皇帝的視野中消失。
換個角度來看,不管是閹人還是錢寧、江彬這種近臣都是因天子對抗廷臣而得勢。
正德皇帝還是不甘心被廷臣擺佈啊。
謝慎前世看過不少野史,有陰謀論說正德就是被楊廷和為首的文官害死的,因為他不甘心做一個傀儡,而要恣意而為,活出精彩。
“小閣老,不是咱家矯情,這件事上你可絕對不能心軟啊。”
谷大用將葡萄皮丟到瓷罐中,接過方巾擦了擦手。
“咱家可是見慣了這種爭鬥,但凡心軟的最終都要吃虧。那江彬不是等閒之輩。他這次都敢火燒文淵閣,若是讓他緩過氣來,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多謝谷公公提醒,不過這件事說到底還是看陛下的意思。如果謝某強行施加壓力給刑部、大理寺,恐怕會適得其反。”
謝慎也將一枚葡萄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
不得不說,這哈密的葡萄汁水就是濃郁。
“話不是這麼說的。”
谷大用壓低聲音道:“皇爺的意思是一方面,內閣的態度也不容忽視。想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也不敢不賣小閣老面子。”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的道理謝慎自然知道,若是有機會他不介意親手把江彬這條毒蛇撕碎。但是眼下絕對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江彬犯得是大明律法,自然有大明律法去懲治他,謝某便不湊這個熱鬧了吧。”
他頓了頓道:“谷公公,謝某想和你打個賭。”
“哦,賭什麼?”
谷大用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致的問道。
“賭這江彬多久可以官復原職,回到陛下身邊。”
“這。。。。。。。”
谷大用擠出一抹笑容道:“小閣老在說笑吧。即便陛下念著江彬以往的功勞格外開恩,但以此人這般毒辣的心思也絕不會回到陛下身邊。”
謝慎撫掌笑道:“谷公公,我們便賭一賭如何,若是謝某輸了,便送一罈女兒紅給谷公公。”
“好,若是咱家輸了,便把那壺西域葡萄酒送給小閣老品嚐。”
谷大用亦是揚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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