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敢提納妾的事。前幾個月,還是那樊家小姐自個兒爬上了阮相的床,阮相又不願得罪樊侍郎,才勉強抬她進門。”
袁青眉點了點頭,心裡已有了計較。這個身份已成定局,可自己要不要對阮一鳴委身,卻要由她自己做主!
夜幕漸漸垂下,御營那邊的歌舞聲漸漸低了下去。一個丫鬟掀簾進來,向袁青眉躬身為禮,說道,“袁姨娘,我家相爺即刻便回來!”也不等她應,徑去給炭爐中添旺炭火,香爐中加上薰香。
袁姨娘!
袁青眉咬唇,聽到這處稱呼,心底像打翻五味瓶,說不出的滋味。年媽媽忙替她將粉色的蓋頭蓋好,俯身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小姐,女子都要過這一遭,忍忍便好!”
袁青眉知道,自個兒的主意不能說出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雙手交握著放在腿間,默默等候。
阮一鳴從御營回來,一路仍有官員相隨,恭喜聲不斷,一直走到相府的營帳前才陸續散去。阮一鳴望著自己透出紅色燭光的帳篷,腳步不覺有些遲疑。正這個時候,但見阮雲歡從她自個兒的帳篷裡出來,笑道,“爹爹回來了?飲了醒酒湯再去罷!”
阮一鳴自個兒也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便點了點頭,隨著進了她的營帳。
阮雲歡一邊替他溫湯,一邊笑道,“爹爹喜迎新人,女兒先恭喜爹爹!”
阮一鳴一怔,這種事被女兒恭喜,多少有些彆扭,咳了一聲,說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何喜之有?”
阮雲歡微微一笑,慢慢的道,“女兒是說,這位袁姨娘的性子,倒和母親相似,必是爹爹心裡歡喜的!”
阮一鳴一怔,眉頭蹙然一攏。是啊,這位袁小姐出身將門,性子剛烈,倒是與秦氏頗為相像。
阮雲歡對他神情的驟變恍若不見,便如閒話一般,說道,“爹爹,瞧袁將軍那神情,怕是對她極為寵愛罷!”說著,將溫好的湯端了給他。
阮一鳴接過湯來,點頭道,“袁將軍能為她來向我下跪相求,自然是極為寵愛!”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此事雖說有皇上口喻,終究尚未知會母親,待過幾日回京,怕又是一番唇舌,爹爹倒好生和袁姨娘說說,要如何應對才好!”
父女二人,均是玲瓏剔透的人物,阮雲歡輕輕一點,阮一鳴便即明白。袁青眉性情剛烈,又是家裡寵慣嬌養的,若是事先不加提點,過幾日回到相府,和秦氏相見怕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心裡雖然明白,可這房裡的事卻無法直言與女兒討論,阮一鳴只是點了點頭,說道,“袁姨娘是名門嫡女,豈會那般不懂規矩?”也不多說,飲了醒酒湯,但覺腦中的昏沉散了一些,便起身向自己的帳篷行來。
剛剛走到帳篷門口,但見青萍挑簾出來,見了他福身見禮,喚道,“相爺!”
阮一鳴微詫,瞬間想到,這納妾的帳篷,是阮雲歡命丫鬟幫忙佈置,便即坦然,點頭道,“這裡不用你服侍了,回去罷!”
青萍領命,又施一禮,顧自離開。阮一鳴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帳篷門前,揮簾而入。
年媽媽和丫鬟碧荷見他進來,忙上前行禮,齊聲喚道,“相爺!”
“嗯!”阮一鳴低應,擺手道,“你們出去罷!”一雙眸子,不自覺的落在榻上的女子身上。
納妾之禮,無非一件鮮亮的衣裳,一方小小的蓋頭。這衣裳和蓋頭的顏色,還不能用大紅色。只是袁家有心,雖然衣裳和蓋頭用了濃豔的粉色,卻多送了四對龍鳳呈祥的紅蠟燭過來,如今燭光一照,濃豔的粉色便與大紅色無異。
聽著年媽媽和碧荷出去,帳外隨從放下外一層厚厚的帳簾,阮一鳴慢慢走到榻前,垂目細細打量,但見小小的蓋頭下,露出尖削的下巴,一雙纖白的小手緊緊的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