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近的幾個人一聽鼻子都氣歪了,長劍一揮,大聲道:“休要與魔教毒婦逞這口舌之利,大家上,活捉了這對狗男女,再打上那紫焰門去!”
瞬間兵戈四起,刀鋒雪亮,劍尖泛冷光,衣袂飄拂之聲颯颯然,紛紛向房頂衝去,好一副圍攻畫面。
到了這時,季成峰反而不緊張了,雖說剛剛趙天賜所報好幾個分舵被挑之事讓他心火旺盛,然而若僅僅幾個分舵能換來凌雲天的命和紫焰門的覆滅,那倒是極好的買賣。
紫焰門選在這個時候挑事,簡直就是在找死,這些武林的後起之秀、以及各門各派裡面的後輩弟子,都要爭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今日凌雲天大好頭顱在前,焉能不前赴後繼?
顯然封安、仇唐、白向晨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白向晨甚至已經端起茶來,站在門邊看這一場實力懸殊的亂鬥。
若這群人捉了凌雲天和趙扶搖固然好,若是實力不濟,也能把他們兩個的體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到時候他們再上,簡直是甕中捉鱉輕而易舉。
“戒嗔大師,您剛才與那小丫頭把脈,在下等還以為您要趁機扣她為質,心想當真好計,沒成想大師竟輕易放過,出家人果然德高望重慈悲為懷……”季成峰說了兩句,轉頭要找戒嗔大師,卻不知這大和尚何時竟不見了。
白向晨笑了笑,“戒嗔大師方外之人,對紅塵名利權勢原無留戀,想來看不得這殺生之事,已經自行離去了。”
眾人點頭,“大師不愧是大師。”心裡卻全想,不錯,大和尚知情識趣,少一個分功勞的,一會兒去搜谷承安煉製的丹藥,也能少勻出一份。
仇唐使了個顏色,示意身旁幾人去看角落,七絃公子與那陌生男子之間氣場詭異。
七絃公子行事出人意表,一時倒戈一時相助,他們實在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卻也礙於他的名頭和致命幻琴不會輕易去攖他鋒芒。
反正他們之間目前尚無利益衝突。七絃再出名,也只是一個人,一個人與一個門派顯然是無妨相抗衡的,只是那個陌生男人有些引人警惕,能制住七絃公子,一定並非常人。
若是友便罷了,若是敵……方才七絃琴聲若出,他們擒舀凌雲天與趙扶搖便更加手到擒來,如此說來,這人莫非也是魔教之人?
“如何,這趟渾水還沒蹚夠?”溫弦注意到那幾個道貌岸然的傢伙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冷冷地對七絃說。
“罷了。有你的地方,天大的熱鬧也無甚趣味。”七絃公子眼皮都不抬,一臉意興闌珊的樣子,不像是見了親人,倒像是見了仇人,隨即轉頭平靜而利落地吩咐到,“青瞳,收琴。”
說罷竟是要走,季成峰等人就驚詫了,這手舀書卷的陌生男人究竟是何來歷,竟然逼得七絃公子要走?
七絃冷哼,他從這些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們在想些什麼,他被逼?笑話,這麼不風雅的事情,怎是他七絃所為。
古有王子猷月夜乘船訪友,至其門而不入,曰“乘興而來,興盡而反”。今日他也不過是興盡罷了,待侍童收了琴,他悠悠然前行幾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側頭,漫不經心問,“你既然出來了……”
語調拖得又長又嫋娜,微涼的嗓音讓尾音在空氣中意味深長地轉了幾個圈,也不知是想得到什麼答案,又或者只是習慣而已。
溫弦最厭那九曲十八彎的說話方式,偏偏七絃公子那些彎彎繞繞他又瞭解得很,斜睨他一眼,手中書冊捲成一卷,往掌心一拍,生硬地說:“即刻便回!”
對方聽了一副瞭然的模樣,背對著他揮揮手,“那就守著你那破客棧吧,別擾我興致。”
溫弦面無表情,“等你不用我的名頭行走江湖那日,我自然懶得管你助紂為虐還是為虎作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