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象飛快變化，出了獨生籠之後，六亡陣的第一階自動消失，二人自然地回到了天城之內。

顧琰抬頭看了眼六亡陣的最高層，轉身朝天城外頭跑。

對不起了，師父。

琅山，紫辰閣。

攻玉睜開眼睛，一縷縷清苦的藥香竄入鼻尖，眼角瞥到一抹艷而不俗的紅色。

他警惕地坐起身，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臉。

雖然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但是憑手感和經驗也知道，他現在已經回到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ldo;別摸了，&rdo;正在擺弄丹藥的步嬋抬眼看他，&ldo;給你療傷，怕給你的身子造成負擔，我將你的術給解了。&rdo;

她說著話，卻發現攻……發現步渝並沒有在聽，目光在偌大的房間裡遊移。

&ldo;不在。&rdo;步嬋難得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她拿著調好的丹藥走到步渝面前，示意他服下，&ldo;人不在，我說要調秘藥施秘術才能救你，把他趕到外面去守著了。&rdo;

步渝這才把心按到肚子裡，他看著躺在步嬋掌心裡的丹藥，沒有猶豫地服下。

那丹藥見效極快，步渝只覺被自己用靈刃捅穿的腰腹處傳來一股劇痛。

步嬋蹲下身檢視他的傷勢，看他明明汗都淌出來了，還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無奈道：&ldo;你下手可真夠狠的，給他替了靈關陣的傷害，現在還捅了自己這麼一刀。還好你的小魔頭機靈，知道直接來找我，不然……&rdo;

然而當事人自個兒卻一點也不關心傷勢：&ldo;你怎麼知道靈關陣的事?&rdo;

步嬋被步渝這種態度給氣笑了：&ldo;你當我是什麼人，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我能查不出來?&rdo;

顧琰抱著攻玉來找她的時候，她著實驚了一番。

一則，闊別百年，重新目睹軒澤魔尊的尊榮，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二則，就是顧琰懷裡的攻玉……雖然是她把變臉的法子告訴步渝的，也知道他跟著顧琰去了不生塔，卻沒想到這人居然傷得那麼重。

&ldo;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是為了我仙子姐姐你快救救他……&rdo;

步嬋想到當時顧琰那舌頭翻滾，語無倫次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

那副樣子，好像絲毫不擔心被自己知道軒澤魔尊又復生了這件事。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步渝傷得太重了。

畢竟從小到大，就連她都沒見過步渝狼狽成這副樣子。

&ldo;替靈關陣的事，別告訴他。&rdo;步渝道。

步嬋挑眉：&ldo;怎麼，怕他對你心有所愧?&rdo;

步渝不說話。

&ldo;所以你捅自己一刀，也不是為了讓他心疼，只是想阻止他去找……長卿?&rdo;

說到最後那兩個字，步嬋的聲音有點顫抖。

靈關陣普遍之下只有血天盟才會結，而能讓顧琰重獲肉身之後拼死拼活跑去的地方，必然只有跟他師父有關的事。所以即使步嬋未曾確切知道從不生塔到天城這一路發生了何事，但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步渝垂眼看了看步嬋。

他那時其實是在賭，他不知道血天盟有什麼目的，但既然他們丟擲柳長卿作為引子，那顧琰追查下去，就一定會牽扯到當年的事情。

他不能讓他知道真相，所以他用了那種極端的手法。

他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