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的修為他是見識過的,派他來倒是無可厚非。
步渝沒來……只怕是春真粉的藥力還未完全祛除吧。
顧琰的思緒越飄越遠,直到攻玉道:&ldo;我是為了血天盟而來。&rdo;
血天盟。
顧琰瞳孔驟縮,只是這簡單的三個字,就將他飄走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地上那個由血寫成的&ldo;祭&rdo;字上,片刻,沉聲道:&ldo;你也知道血天盟?&rdo;
血天盟是一百多年前馳騁於修真界的第一大邪教,裡頭的人修為個個高深莫測。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活捉修士,然後帶回去以各種慘無人道的手法進行奇怪的祭祀。
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他們的各種手段十分毒辣,所以直到後來被殲滅,很多人提起他們依舊心裡發怵。
攻玉頷首:&ldo;小時候,曾經被他們捉走過。&rdo;
顧琰愣了下,彷彿想到了什麼,瞭然道:&ldo;是那個時候吧……確實有很多人。&rdo;
他和步渝,當年也在其列。
顧琰將目光移到自己的右胳膊上,他穿的還是步渝給他的纏情絲衣,本來是堅不可摧的東西,卻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右胳膊那塊一大片裂口,上面那個被烙鐵燙出的&ldo;祭&rdo;字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
顧琰順著攻玉的話回憶起往事,露出個頗有些感慨的表情。
這個&ldo;祭&rdo;字,還是他為了步渝……
攻玉也在看那塊地方,看著看著,眼神中便浮現出彷彿能將人堙沒的痛苦。就好像那個字不是刻在顧琰胳膊上,而是刻在自己心上一樣。
胸腔中的情緒太過激烈,一時沒收住。等顧琰轉過來時,正好撞進攻玉的眼睛裡。他愣愣地看著攻玉,神情有些迷茫。
攻玉:&ldo;……靈關陣,很疼吧?&rdo;
靈關陣是血天盟獨有的陣法,以他們的盟徽&ldo;祭&rdo;字為媒介,將右臂上被他們烙過&ldo;祭&rdo;字的人拖入陣中,最後將他們的魂魄從肉體中生剝出來,其慘痛程度,堪比把一個活人剝皮抽筋。
顧琰不能想像,如果今日攻玉沒有來,自己如果被拖進那個陣中,會不會像百年前一樣……
他看著攻玉的眼睛,那裡頭的疼惜幾乎要溢位來。顧琰想起自己先前在意識朦朧間聽到的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應該也是攻玉發出來的……這個人,真得在乎自己。
心裡一時有些酸酸漲漲,顧琰從小就是孤兒,沒爹疼沒娘愛,吃了上頓沒下頓。後來遇到了柳長卿,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疼惜的滋味,好到出不來,以至於後來和穗毛和穆尋親近之後,也是有事沒事就喜歡撒個嬌、扯個皮。
現下又多了一個,顧琰心裡別提有多樂呵。
他看攻玉那副心疼得恨不得替他承受的表情,喃喃道:&ldo;疼……&rdo;
攻玉聽他這麼示弱的一聲,手微微一顫:&ldo;……哪兒疼?&rdo;
&ldo;哪兒都疼。&rdo;顧琰偷偷動了下身體,發現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說疼了,就連剛恢復意識時,不能動彈得那股軟麻感都消了大半。
他不是沒中過靈關陣,雖說這次好像沒有完全進去,但身體狀況那麼好倒是讓他意外。可是話已經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