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白刃彈出,滑向了林夜闌頸間。
血沿著精鐵製的扇骨流淌而下。
“住手!”
“終於想要求我了?”烏瑪得意地將頭轉向林夜闌,卻發現開口說出這句話的不是林夜闌,而是桑老頭,盜聖也站在桑老頭旁邊,對著她怒目而視。
“你,你為什麼不求我?你的命現在可是捏在我手裡。”烏瑪望著林夜闌,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掩飾的驚慌。
“你若想殺我,可以,殺了我之後,麻煩你將青蕪的蠱解了。”林夜闌笑,笑裡帶著幾分悲涼的味道。
“你!”青蕪手中的扇子向裡刺進一分,林夜闌閉上了眼睛。
“瘋子。”終於還是沒能刺下去。隨著烏瑪一聲低沉的笛響,青蕪復又軟倒,再無動靜了。
青蕪還未徹底倒下時,林夜闌便伸手將她撈起,小心地護在懷裡。
“跟我走吧。”烏瑪低嘆,率先向她指的方向走去,臉上失了一直維持著的笑意。
這次,烏瑪沒有再刻意戲弄他們,只在前面悶聲不響地走。
不出半柱香工夫便到了。
除卻那些作怪的動物與植物,苗疆其實很美,只是林夜闌沒有時間欣賞,只一門心思撲在懷裡的青蕪上面。
烏瑪不知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做,才會對青蕪下了手,自己等人一定要小心為妙。
憶苗者之居,左楚江之波,右溯西之水,文山在其南,雁山在其北。因地形散亂破碎,苗寨星星散矣。
由此可見不知什麼原因,苗人向來是依山傍水而居的。
面前的寨子便是這樣一個典型。
翻過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後,這座苗寨便攜著青山環抱之勢,不經意間撞進眾人眼中。
寨子便在山腳下,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便被忽略過去了。
苗寨依山而建,分佈在盆地地形的山腰間,盆底為稻田,山頂為森林,房屋周圍栽有竹子和零星樹木,以“吊角樓”、“撮箕口”、“馬屁股”式建築為主,院壩輔以石板,樓簷廊腰漫回,雕窗憑欄,十分考究。
進入寨子後,有穿黑色或藍色的襟向右開的大襟短衣的,在田裡耕作的年輕男子,也有頭戴平頂小花帽,著深藍或黑上裝,配大紅腰帶,下面著一條過膝短裙的,在門口刺繡的年輕女子,更有一些臉上長滿褶皺的老人,坐在藤製的搖椅上曬太陽,四處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令林夜闌等人不解的是,無論男女老幼看見烏瑪,都會以他們不懂的語言向烏瑪打聲招呼,臉上的表情是畢恭畢敬的。
更有小孩子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微紅的小臉上漾著好奇。絲毫不懼林夜闌臉上猙獰可怖的傷口。
甚至有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奶娃,伸出手來向著林夜闌要抱抱。
林夜闌懷中抱著青蕪,只能衝那個可愛的小傢伙搖搖頭,歉意地笑笑。
那個小傢伙似乎看懂了林夜闌的示意,嘴一扁就要哭。
烏瑪將那個委屈的小傢伙抱起來,捏著他的臉頰,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娓娓地勸慰半晌,那個小男孩兒咧開缺了門牙的小嘴笑,露出粉紅色的牙床。
烏瑪毫不介意地在那個小男孩混合了口水和灰塵的小臉上親了下,拍拍他的頭頂,那個小男孩便心滿意足地遠去了。
烏瑪向著小男孩離去的方向看了會兒,才想起眾人還在身後,轉過身來,剛好撞見了林夜闌略帶複雜的神色。臉紅了下,帶著眾人繼續向一行的終點去了。
身後,林夜闌、桑老頭與盜聖三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苗寨的佈局很簡單,多以地位高者為中,地位偏低者次之。
烏瑪引著眾人來到位於寨中最中心的那座最高的吊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