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威有些不悅的道:“老夫所得軍令,便是不讓吳曾聯軍踏過楚雄關一步。這便是老夫努力在做之事,想的太多,反而會自己‘亂’了陣腳。”
陳瑾眯著眼回頭看了一會兒項威,兩人都是沉默不語,半晌陳瑾才“嘿”的一笑:“大將軍說的有道理,咱家不通軍事,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料想大將軍運籌帷幄,也不需要咱家置喙。”
“監軍大人其實說的也是,只是吳皇是一代人傑,老夫面對他也不敢有半點馬虎啊。”項威也緩和了一句,只因兩人都知道對方的立場,都是忠心於紀墨的,有爭議也只不過是意見相左而已。
“其實老夫心中真正擔心的,反而是咱們楚國的內部。”項威嘆了口氣道:“皇上年輕有為,若是多給他些時日,大楚自然是四海昇平。
“只是……如今內憂外患,老夫擔心翼王、寧王他們,若是皇上在時,他們定然不敢作‘亂’。但現在,可就難以預料了……”
“大將軍放心,咱家與宮中有聯絡,若是真的帝都有變,自然會得到訊息。”陳瑾放鬆的笑道:“再者說不管翼王也好,寧王也好,終究是皇室宗族。六國聯軍伐楚,楚國危在旦夕,相信他們不會做出這種自掘墳墓之事。”
項威點了點頭,眉頭卻並未舒展開來:“但願如此。”
而此時此刻,丹陽城前廝殺正酣。
可憐的英王自從上次吐血之後,就無法再騎馬了,只能裝模作樣的坐在戰車裡,實際上那戰車裡邊兒鋪著厚厚的墊子毯子,他是半臥半躺在裡面的,好歹他能出現在戰場上,就能有點兒作用。
翼王和忠王自然都是騎馬的,雖然翼王紀元所受的傷比英王重多了,而且修為被廢成為廢人,但是他也遠遠比英王堅忍。
咬緊牙關坐在馬背上,紀元目光‘陰’冷的盯著城頭,他的馬鞭舉起來之後就未曾落下過,一指遙遙指向那丹陽城的城頭。
而叛軍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衝向丹陽城丹陽城雖然是高大堅固,但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易守難攻。
這主要是因為作為國都,深入腹地,所以修建的時候以雄偉壯觀為主,防禦‘性’功能為輔。
御林軍把守起來就要艱難幾倍,更主要的是才剛剛派出三路援軍,各種戰略物資裝備都被帶走,讓丹陽城內糧草軍需空虛,不說別的,就單單箭矢已然是要供應不上了。
再者因為只有三萬御林軍步兵,沒有騎兵就喪失了突襲的可能‘性’,只能被動的防守,而且還是以寡敵眾的防守。
屈雪凝此時也正在城頭上,清冷的目光俯視著如密密麻麻的螞蟻般往城上衝鋒的叛軍。
因為箭矢不夠,所以守軍都是等到叛軍衝得近了才‘射’箭,以減少箭矢的‘浪’費。這樣便不可避免的讓叛軍頂著箭雨搭上雲梯,然後有盾牌兵拼死往城上爬。但御林軍的戰鬥力自然是勝過叛軍的,往往他們就算是爬上去了,也會很快就死在城頭。
有時候御林軍們故意讓雲梯爬滿人之後,再合力將雲梯推倒,於是許多叛軍摔得斷胳膊斷‘腿’,躺在城下哀嚎……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幾日叛軍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御林軍同樣也有減員,但戰爭只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雙方都很明白,這一戰必然是不死不休,誰都沒有第二個選擇。
“皇后娘娘……”城‘門’校尉梁一峰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忍不住對屈雪凝道:“糧草已經不夠吃了,這兩日雖然仍能保證一日三餐,但是清湯寡水的,米湯能照得見人。將士們晝夜裡拿命在拼,卻吃不飽肚子,已經有怨言滋生……”
“還有‘藥’石不夠……”御林軍大統領陸振南臉‘色’很黯然:“有的傷兵明明能救回來的,就是因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