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不僅有戒指護身,秋白你也可以保護她了。
路西綻睜著空洞的雙眼,想著那時路書野的話,啼笑皆非。
突兀的鈴聲打破了這一番寂靜,路西綻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名字,按下了接聽鍵:“我沒有時間,並且,我不認為我有回去的必要。”
那頭的賀蘭秋白低低一笑:“西綻,你這是在跟我慪氣嗎?”
“慪氣這種幼稚的行為,是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的。即便要慪氣,也要看物件是誰,值不值得我去跟她慪氣。”
“好吧。”賀蘭秋白嘆息一聲,“你脾氣倔,決定了的事情,是誰也說不動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勸你了,不過除夕那天,你可一定要記得吃餃子。還有,記得給自己下一碗長壽麵。”
路西綻掛了電話,回到書桌前,翻閱起資料,想要修改自己早就已經寫好了的講稿,劍橋大學的講座定在一個星期之後,為了哄喬倚夏安心回家她才隨意扯了個謊。她自傲,但每做一件事情卻都一絲不苟,雖已經在不少大學做過講座,可每一次都不會懈怠,會反覆完善自己的講稿,爭取將最有用的東西分享給正在唸書的學生們。
既然不能睡覺,那便靠工作來麻痺自己吧。
十一點鐘的時候,喬倚夏來了電話,路西綻勾了勾嘴角,接了電話,可電話那頭的她卻不出聲音,兩個人便只是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一時之間無人開口。
“不講話,我可掛了。”路西綻逗她道。
那邊傳來一陣笑聲:“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不同意。”
於是便又陷入了互相傻笑卻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場面。戀愛中的人大抵都是如此吧,即使聰明又高傲如她們,在面對所愛之人時,也總是語無倫次,只是聽著對方的笑聲,然後一起傻笑,一起尷尬,都會覺得幸福得要命。
路西綻斂了笑聲,故作深沉地對她說道:“你要知道,從來沒有人敢對我說一個不字的。”
“現在,這個人出現了。”
路西綻不與她貧,抿著嘴不搭理她。過了會兒,喬倚夏才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媽跟我舅媽兩個人,為我尋了八個相親物件,我看這個假期,我可是有得忙了。”
本是想逗逗路西綻,讓她有些危機感,豈料路西綻卻很是從容:“嗯,那你可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累壞了。”
“瞧你這態度,通常來說,情侶中若是有一方被家裡人逼著相親,另一個人不該緊張到吃不下,睡不著麼?”
“就是應該讓你多見識見識,那群凡人有多愚昧,多庸俗,你才更加能夠意識到我的超凡脫俗,獨一無二。”路西綻的聲線很平和,絲毫聽不出有什麼尷尬或彆扭之處。也對,反正每一次她誇耀自己時,總是這麼波瀾不驚。
“恩。”喬倚夏撇嘴嗯了嗯,調侃道,“那到時我被哪個青年才俊給勾去了魂,你可千萬不要傷心。”
“如果真的發生你所說的情況,那隻能證明一件事。”
“什麼?”
“只能證明,你終於意識到你的智商不足以跟我匹配,自卑之下,只好隨意找一個智商平平的平凡人過日子了。”
於是,這場深夜對話就這樣在路教授毫無節制地自誇之下結束了。喬倚夏發誓,她活了二十幾年,從未見過誰能像路西綻一般自戀的如魚得水,如果讓她以“論路西綻的優點”為題創作一篇論文,估計路西綻能直接出版一本書。
可就算是這樣,喬倚夏仍然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喬倚夏從手機檔案裡翻出方才通話的錄音,然後用軟體將自己說的話剪掉,只剩下路西綻的聲音。喬倚夏戴上耳機,一遍遍聽著她溫柔的聲音,彷彿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一刻也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