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的喬倚夏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新編》的豪華典藏版。在她的潛意識裡,路西綻這個動作看似無意識,但實際上有所指,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喬倚夏眉頭微蹙:“路教授,人命關天。”
“永遠不要站在問題裡面看問題,要勇敢地跳出來,甚至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去俯視它。”許是這書房裡風信子的花香有些過於濃郁,讓原本就胸悶氣喘的路西綻在強忍著的過程中顫抖了一下左手,但很顯然喬倚夏並未發現這一細節。
隨著一陣猛烈的摔東西的聲音,路西綻和喬倚夏不約而同向門外快步走去,果不其然,在石韋的強烈要求之下,陳念微開啟了陳安和臥房的門,結果陳安和情緒極度崩潰,瘋狂地摔著杯子,桌子,花瓶。路西綻走進臥房,伸手攔住身後的石韋和商陸:“石警官,請在外面等我。”
石韋非常聽路西綻的,立刻就要撤離,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了喬倚夏,路西綻和陳安和。
“陳叔叔。”喬倚夏想起中學時那個和藹可親的陳安和,想起很多次親自下廚為她和陳念微做拔絲地瓜的陳安和,那時候的陳安和是那樣的睿智,那樣的溫文爾雅。看著現在歇斯底里的陳安和,喬倚夏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而陳安和卻不看她,而是拿起桌子上最後一個玻璃杯衝喬倚夏砸去。
“小心。”幸好路西綻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喬倚夏將她拉向另外一邊。
看得出來,喬倚夏對他當真心無戒備,否則專業出身的她不會反應如此之慢,只有真的相信,才會有被傷害的可能。
喬倚夏卻一點都不怕,上前試圖握住陳安和的手:“我是倚夏,念微的朋友,叔叔那時候經常做菜給我吃的。”
陳安和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用力地推著她,不讓她靠近自己,路西綻順勢走到陳安和床邊,那一雙深邃的雙眸細細打量著地板,床單。而後俯下身子,捏住一根細髮絲,放於手心。
“兇手已經找到了。”路西綻冷冷的聲音讓一直在掙脫的陳安和也安靜了下來,“您的兒子可以沉冤得雪了。”
☆、第17章 知心愛人
隨後不再贅言,拉起喬倚夏的衣角便欲要離開。陳安和卻從身後緊緊握住路西綻的肩,讓原本就呼吸困難的她險些真的窒息,看著路西綻通紅的臉,喬倚夏以為是陳安和力度過大,使勁將二人分開。路西綻身子有些搖晃,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她右手撫著圓桌的桌面,陳安和那雙眼睛直勾勾而略帶憤怒的望著路西綻。
喬倚夏不明白陳安和這股變化因何而來,更不明他為何突然用敵對的眼神望著路西綻。
“不是應該開心嗎?陳先生。”
這次路西綻沒有拉喬倚夏,說完這句話便徑直走了出去。見路西綻出來,石韋即刻起身上前問道:“怎麼樣?路教授。”
路西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只有手掌二分之一大小的透明袋,遞給石韋,石韋接過袋子,仔細看了看:“頭髮?這頭髮有點長啊,該不會是陳念微小姐的吧。”
陳念微聞言上前拿過袋子看了看,而後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念微的頭髮是不可能出現在陳叔叔床上的。”從臥房裡走出來的喬倚夏說道。
“這是我爸爸床上的?”陳念微瘋狂地搖起頭來,“這不可能,我母親已經過世多年,爸爸床上怎麼可能會有女人的頭髮。一定是你們方才不小心將頭髮掉到我爸爸床單上了。”一個人想要否認一個事實,總是可以找出一百一千個理由。
路西綻不置可否,話少得可憐。石韋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掛掉電話之後,那英氣的眉頭緊鎖在一起,盡顯凝重:“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盧桂萍病危,怕是撐不過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