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繹不絕。陳敬龍帶領齊若男、歐陽莫邪、吳旬三人招待安排來投者,直忙的焦頭爛額。
到晚間,吳旬統計之後,向陳敬龍報告:昨日來投者近百人,今日上午又有三百餘人來投,而今日下午來投者,竟多達一千餘眾;再加上原本留下的七百餘人;此時義營中的江湖豪傑,已足足兩千二百多人。
陳敬龍心知下午來投的這一千餘眾,多是為追隨齊若男而來;況且齊若男統兵之能、武技本領、江湖名氣,都在吳旬之上;於是便任命齊若男為義營副將,歐陽莫邪與吳旬做其副手,助其統帶義營。歐陽莫邪向來對齊若男敬畏有加,位居其下,極覺合理,自無異議;而吳旬本領不行,難令眾江湖豪傑敬服,統帶義營早有力不從心之感,此時終於缺下重擔,也覺鬆了口氣,對降職一事並無怨意。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微亮,各營軍士便起床洗漱整理,收帳拔營,準備起行。陳敬龍在賀騰相助下,頂盔貫甲,整理妥當,又取回踢雲烏騅及以前所用的蛇矛;剛剛準備完全,忽有軍士來報,營外有一名鑄劍山莊弟子求見。
陳敬龍詫異萬分,實猜不出鑄劍山莊弟子此來何意;但此時雄兵在側,也不怕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當即出營相見。
那鑄劍山莊弟子見陳敬龍出營,忙快步迎上,躬身施禮,低聲稟道:“在下奉少莊主之命,特來向陳將軍賠罪”
陳敬龍詫異道:“賠罪?”稍一尋思,登時恍然,冷笑問道:“他知道我知道了?”那山莊弟子低聲應:“是”陳敬龍怒道:“既要賠罪,他為何不親自前來?”那弟子低聲嘆道:“少莊主說,他犯下大錯,有傷情義,實在無顏再見陳將軍”
陳敬龍氣笑道:“無顏再見?嘿,說的好聽,怕是他沒有膽量來見我吧?”那山莊弟子默然無語,不置可否。
陳敬龍沉吟片刻,沉聲問道:“他如何知道的?”那弟子應道:“少莊主說:重傷者已歸,講述了經過;陳將軍大仁大義,網開一面,鑄劍山莊之人永感陳將軍大德”
陳敬龍錯愕不已,尋思半晌,方才想起,恍然道:“啊,被我震傷那人,原來沒死”那弟子點頭嘆道:“是他受傷雖重,卻非致命,只是當時情形所迫,不得不閉目裝死;被丟於亂葬崗後,又幸得未遭掩埋;昨天夜裡,他已掙扎回到鑄劍山莊了”
陳敬龍冷笑道:“原來如此你們少莊主知道了經過,忍在肚裡也就罷了,何必向我挑明?裝個糊塗,留下最後一層臉皮,以備日後不幸撞見時稍遮羞赧,難道不好麼?”
那弟子嘆道:“我們少莊主說:義軍亦有奔赴沙場之時,與陳將軍難免再有相見之日;到時陳將軍心知肚明,我們少莊主若再裝糊塗,可著實惹人發笑了不如儘早挑開這層窗紙,來的爽利乾脆”
陳敬龍緩緩點頭,森然笑道:“你們少莊主如此舉動,算是向我宣戰麼?”
那弟子聽他語氣狠厲,隱含殺意,不自禁的打個哆嗦;慌道:“不,不;陳將軍誤會了我們少莊主挑破此事,是想告知陳將軍:他欲對陳將軍不利,實是一念之差、鬼迷心竅,錯的不能再錯;再知陳將軍胸懷如此寬廣、為人如此仗義,他更是羞慚無地,恨不能自尋了斷,以謝將軍高情……”
陳敬龍森然喝道:“說這些無用廢話,有什麼用?他若當真慚愧,何不自刎相謝?”
那弟子一呆;遲疑道:“這個……我們少莊主有心為國,不敢輕棄有用之身……”
陳敬龍不耐煩道:“華而不實之言,不必再講。他派你來究竟有何意圖,你明說了吧。我忙的緊,沒空聽你廢話”
那弟子訕訕乾笑兩聲,遲疑說道:“這個……我們少莊主說:他當真知道錯了,悔恨不及;只望陳將軍看在昔日情份上,莫念一時之惡,日後再相逢時,心中勿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