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夫人察覺到什麼了?安南不知道。
因為他的偽裝其實相當蹩腳——臉孔沒有任何偽裝和遮掩,掩蓋黑髮的礦粉會因為礦粉用量不同,有時呈現橘紅,有時近似緋紅。黑色眼眸稍離近些也會看出瞳色,所以會故意眯著眼睛。
至於為什麼沒有露餡……因為沒人見過北境之王,也想不到北境之王會偽裝身份跑到貝塔爾城。
從宴會出來,安南還發現吟遊詩人和阿斯托爾福他們的隔閡消失了。
先回到官邸,安南在深夜和吟遊詩人驅車前往地牢。
“副典獄長大人!”
守衛們恪守職責地挺起胸膛,讓他們態度發生轉變的態度是凜冬夫人送來一批犯人,還說安南一定會喜歡。
凜冬夫人該不會把貴婦綁架送進地牢吧……
還好凜冬女士還沒荒唐到那種程度,不過結果差不多糟糕:抓進來的是一夥傭兵——曾經以一枚金納爾為代價讓安南帶路的傭兵。
凜冬夫人調查了他。
“夫人的僕人說,他們這些天一直在您之前住的地方徘徊。”
地牢守衛諂媚地說道,囚牢裡面,連白狼頭都被薅掉的五個傭兵複雜地看著安南,想不到幾天前還是隨便拿捏的平民現在變成了隨便拿捏他們。
“原因。”
安南還要去地牢深層,沒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依然是刻薄的女法師開口:“那個村莊有吸血鬼和魅魔的蹤跡,你們是唯一逃出來的人,吸血鬼和魅魔可能會來找你。”
“還有這種好事?”
“咳……那些都是故事,真實的魅魔和吸血鬼十分危險,她們會掠奪你的精力和血液……”吟遊詩人低聲提醒安南。
安南重新望向神情異樣的傭兵:“所以伱們拿我當誘餌?”
“我們不知道您是副典獄長……”失去白狼頭的戰士從善如流。
安南沒有生氣,某種程度上這些傭兵是在保護自己——雖然他們不會在意自己的死活。
“這些犯人我還有用。”
安南不會釋放他們,但也不會囚禁在地牢,讓吟遊詩人先回去提醒瓊安她們,安南繼續往深處走去。
火光和腳步聲逐漸遠去,醜陋戰士忍不住咒罵:“那個傢伙一定舔了典獄長的屁股……”
遠去的火光再次倒回,安南迴到囚牢前,指著出聲的醜陋戰士:“那個醜傢伙除外。”
邁著臺階來到關押著重犯的地牢。冰冷牆壁下襬著染血,鏽跡斑斑的刑具,迴盪著慘叫與哀嚎。
“我要檢查第三層地牢的囚犯狀況。”
安南和把守深層入口的守衛說道,透過這扇鐵門,踏上延伸向下的臺階,來到第三層。
渾濁空氣飄蕩著著壓抑和沉悶,還有血腥。
沒有嚮導,安南舉起油燈,靠近第一座牢室——一隻遍體鱗傷的鼠人近衛倏然衝出,被鐵鏈撤回,發出難明的嘶叫。
安南和它揮了揮手,來到第二座牢室。
散發著瑩瑩微光的虛幻輪廓坐在牢室深處,肩膀輕輕搖晃。
安南保持安靜來到第三座牢室,囚牢猶如被砌成一堵牆,形成油燈無法穿透的黑幕。快要走過安南才意識到這是龐大身體的一部分,提起油燈,抬起頭,看見密密麻麻的猩紅眼瞳垂落著注視自己。
安南稍微加快步伐,終於在第八座牢室看到了穆拉特。
眼前猶如初見麥可爾時狼狽的頹廢法師因響動抬頭,在他開口前安南說:“我是奧爾梅剛剛好,這座地牢的新副典獄長。”
穆拉特一副“北境之王又在玩什麼”的迷茫,但知道安南是來救自己的。
“怎麼回事?”
“魔法戒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