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都還不算什麼，這半個月來，封若心中所想的，全都是與裴子韶為何走火入魔有關！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除了裴子韶自己，如果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更瞭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的人，那麼一定就是封若了！

按照封若的猜測，裴子韶之所以會變成那青色怪人，是不可能簡單地用走火入魔來形容的，這其中應該有兩個非常關鍵的條件！

首先，自然就是裴子韶體內的先天木煞了，封若可以肯定，裴子韶應該是用了某種方法，將先天木煞和先天水煞壓制下來，而不是如他這般，沒有任何後遺症的將先天木煞融合於身體，乃至法力之中！

這是第一個關鍵，也是一個隱患，裴子韶自認為他能夠將先天木煞壓制住了，可是，他還是高估了他自己，同時也低估了先天木煞這種存在。

若僅僅是如此，倒也就罷了，畢竟先天木煞就算進入修道者的身體之內，也頂多是吞噬掉所有的法力，而不會傷及修道者的性命。

但是，裴子韶因為暫時壓制了先天木煞，然後又因此發現了這先天木煞正是修習九天流雲絕陣的關鍵！

所以，他太過於急功冒進了！

要知道，九天流雲絕陣的確是以九種純粹的力量為目標的，但是在此基礎上，這九種力量又會分為兩個極端，那就是簡單和複雜，換句話說，僅僅是這九種力量，就會衍生出十八種情況和變化！

而這些變化同時又會繼續產生變化，直到無窮盡！

這就是封若這近兩百餘年來的真正體悟，要知道他有先天木煞這種保障關鍵，到如今也是僅僅將青木流雲斬，木靈殺陣，和碎金流雲斬，金靈殺陣這四個極端的關係弄清楚，不要說距離九絕老人所說的那種大成境界，形成符文，便是更進一步的熟練都還沒有達到。

不是封若不想，而是不能，因為這九天流雲絕陣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說它是功法，但是它裡面卻又有無數與陣法有關的變化和陣訣，說它是陣法，但是它又需要九種最純粹的力量做基礎！說它是一種攻擊方式，但是它裡面卻簡直要包羅永珍，自成一家！

這，就是九天流雲絕陣，一種無比複雜，但又無比矛盾的存在，它的確很強大，但卻又是一個半成品，因為它所真正模仿的，是那九塊仙之符文殘片！

可想而知，在裴子韶還沒有真正掌控先天木煞之前，他竟然敢強行凝結了金木水火土五枚符文，這不是找死還是什麼？

至少在封若看來是這樣，因為換做是他，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冒險的！

不過，世事無絕對，那裴子韶雖然從一開始就走上了邪路，但不得不承認，作為九絕老人的首徒，他的才華極為了得，若不是欠缺了類似先天木煞，先天金煞這樣的純粹先天煞氣，那九天流雲絕陣說不定還真的能夠讓他給修煉成功！

所以，從封若的角度來講，這件事不能怪裴子韶，要怪，就要怪九絕老人，或者，是應該去怪那九塊仙之符文殘片！

因為從一開始，由於要模仿那九塊仙之符文殘片的緣故，這九天流雲絕陣的修煉起點就極為苛刻，要麼是擁有渡劫後的強大修為境界，要麼就得擁有先天木煞這種先天煞氣才行！

想來這也是為什麼九絕老人要想辦法培育出一團玄火，留給後來人，就是應該希望藉此方法突破這一困境的。

長長地嘆了口氣，封若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遠處山脈間正緩緩下沉的夕陽，如今在見到了裴子韶的下場，縱使他自問有先天木煞和先天金煞護身，可是對於繼續修煉九天流雲絕陣，也是抱有一些擔憂！

而之所以會有這種擔憂，不是因為知道的太少，恰恰是因為知道的太多！

換句話說，這九天流雲絕陣壓根就是半成品，其中致命的漏洞和缺陷肯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