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到沈朔那裡,喜提地鋪一夜遊。
雞飛狗跳地折騰了十來天,南北區的犯蟲們都審完了,亞爾曼的努力還是沒見什麼成效。
努力努力白努力,亞爾曼絕望的發現腦子裡的記憶一點點的多了起來。
亞爾曼難過得想哭。
但他更絕望的發現,伴隨著記憶的恢復,他的包袱好像也一點點回來了,以前他能在沈朔面前肆無忌憚的撒潑打滾,嗷嗷大哭也不覺有什麼。
然而現在卻開始覺得丟人,更怕沈朔嫌棄,想哭的時候眼淚都不敢在他面前掉。
每天晚上躲出去,哭完又收拾好情緒回來。
以至於沈朔第二天早上醒來,總能看見小狗金色的眼眸溼潤泛紅。
不過今夜顯然有點不大一樣。
沈朔是被小狗盯醒的。
亞爾曼的視線太灼熱,如有實質一般,沈朔本身睡眠就淺,加上他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不可能沒有感覺。
醒是醒了,沈朔卻沒睜眼,他懶得去想因二度偷藥而被罰睡地鋪的小狗為什麼不睡覺,蹲在他的床頭嚇人,單純在思考要不要搭理亞爾曼。
人沒出去,自然是存了要鬧醒他的心。
沈朔冷靜的翻了個身。
片刻後,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一雙手環了上來。
亞爾曼的聲音貼著他的耳邊響起,像是委屈,聲音低啞:“沈朔,你怎麼不理我。”
沈朔語氣睏倦的問:“今天怎麼不躲出去哭了。”
“都說沒有了。”亞爾曼悄悄挪了挪位置,讓雄蟲枕得更舒服,“我去審訊犯蟲。”
南北區的蟲都遣返了。
審的哪門子的犯蟲。
沈朔懶得戳穿他,雌蟲便得寸進尺的,尾巴也一圈圈纏上來:“沈朔,我頭好疼。”
沈朔一頓,掀起眼皮看他:“頭疼?”
“嗯。”
亞爾曼情緒變得十分低落,“我覺得他快要回來了。”
沈朔說:“……只是恢復記憶,不是變了只蟲,也不是蟲格消失。”
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架不住亞爾曼就是不聽。
“我很害怕。”亞爾曼無意識地收緊力氣,“沈朔……等我變回去,你真的還會喜歡我嗎?”
沈朔沒有說話,亞爾曼像一個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手心都緊張到出汗。
不知沉默了多久,亞爾曼察覺到沈朔動了。
雄蟲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尾巴解下來,語氣平淡:“亞爾曼,裝傻好玩嗎?”
亞爾曼渾身一僵,尾巴上的鱗片全數炸開。
他下意識否認,語氣卻乾澀:“我沒……”
沈朔打斷他:“語氣不一樣。”
這麼小心翼翼,想要試探自己真心的蟲,只會是想起一切的亞爾曼。
彷彿要印證沈朔的猜想,下一刻,在夜明珠散發出的微弱光芒中,亞爾曼臉上的稚拙天真一點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鬱和不安。
“……沈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