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連轉身看我也沒有就消失了。我知道,雖然如此,她會露出多麼可怕的一張臉。和昆特相遇時,我站在低處,那時我能勇敢地迎上他,這次,我站在高處,我好奇自己是否還會那樣做。唉,還有很多讓人緊張的機會。
現在是距我上次遇到昆特的第11個晚上--時日不多--我總感到有一種危險的警告環繞四周,出人意料的遭遇證實了我最敏銳的驚慌。確切地說,這是這一系列中的第一個晚上,守望讓我很疲憊,我仍不放鬆警惕。我很快就睡著了--這是我後來知道的--直到一點鐘。但醒來後,我馬上坐直,好像有一隻手將我喚醒。夜間,我留了一盞燈照明,但現在卻滅了,我馬上意識到是弗洛拉熄滅了它。我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向她的床前,她不見了!窗戶啟發了我,劃著名一根火柴,我看清了一切。
這個孩子又起床了--這次卻吹滅了細小的蠟燭,出於某種觀察或回應的目的,她又縮在百葉窗的後邊向外窺視著茫茫黑夜。現在她看起來--不似以前--既不是被火柴的光驚醒的,也不是被我急著穿衣穿鞋的聲響驚醒的。她一動不動地靠著窗欞,毫不起眼地站在那兒--窗扉朝前開著--有點兒投降的意味。夜空中靜靜掛著的圓月幫助了她,這又讓我一陣思索。她和我們在湖邊看到的那個幽靈碰了個面對面,那時她還不能和它交流,但現在能了。我關心的是:在不打擾她的情況下,經過走廊到達同一面的另一個視窗。我爬出窗戶,又隨手帶上它,從另一面聽弗洛拉發出的任何聲響。站在過道里時,我看見他哥哥的房門--離我只有十步遠,但它卻不可名狀地引發了我的一種奇特的衝動,有點兒像我最近常稱之為誘惑的東西。我如果徑直走過去,停在他的窗前又會怎麼樣呢?如果冒險的結果是他孩子氣的驚慌揭示了我的動機,我還有勇氣面對別的秘密嗎?
這個念頭讓我不敢輕易跨過邁爾斯的門檻,我在那兒停了下來。我盡力地傾聽,猜測可能發生的一切。我想知道他的小床是否也是空的?他也在偷偷地注視著發生的事情?萬籟俱寂,我聽不到任何聲響,最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了。邁爾斯可能是無辜的,這種冒險太可怕了。我轉過身。庭院中有人--它在巡遊,弗洛拉和它交戰過,但它好像與邁爾斯無幹。我又猶豫了,但只有片刻;我作出了選擇。布萊有空房間,問題是選出正確的一間。我猛然想到那間低房子--雖然高聳於地面之上--我曾提到過那個房子拐角處的塔樓。那是一個巨大的、正方形建築,有時可能被用做臥室,但太大了用起來很不方便,因而很多年都沒用過它了,但格羅絲太太卻發布了一個警戒性的命令,不準其他人用。我過去對這個地方羨慕不已,我知道怎麼進去。在這個廢棄的房子前,我蹣跚顫抖了一刻,然後馬上輕輕撥去一個窗戶上的栓進去。進去時,我把臉貼在玻璃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屋內要比外面黑得多,看得出我的方向很正確,我能看到更多。晚上的月光讓我看見草坪上有個人,因為比較遠而看不清楚,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對什麼著迷了,正在衝著我這個方向看--並不是直衝著我看,很明顯是在看我上面的什麼東西。顯然我上面有人--塔上有人,但現在草坪上的人卻根本不是我急於要找的人,草坪上的人--當我弄清楚後,我很難受--竟是可憐的小邁爾斯。
第十一章
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和格羅絲太太談及此事。我總是把我的學生看得緊緊的,卻常常使得和格羅絲太太單獨見面變得困難。我們越來越感到不能為此事大動干戈--這也是為孩子們著想--對於秘密的任何猜想或是討論。她平靜的表情讓我感到無比寬慰。
其他人從她臉上絕對看不出我那可怕的自信。她信任我,我對此深信不疑,否則的話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因為我無力獨自承擔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