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嫚才悲慼地抽噎著,沒有再固執地要去把清禾找回來。
“走吧,我們先回房休息。”江荀看著老伴,多少年了,這是她心裡解不開的死結,今兒這死結鬆了扣,竟如經歷一番大病一般,讓她一下蒼老了許多。
只是,這樣的夜晚,又如何能安睡?
於小嫚捧著一本老影集,裡面為數不多的一些老黑白照片,基本都泛了黃。
其中一張,是兩個少女的合影,一人穿著那件水墨荷花的旗袍,梳兩條辮子,縱然照片模糊不清,清新婉約的氣質還是撲面而來……
她就這樣,看著那些照片,看了整整一夜,而江荀,陪著她,一言不發,坐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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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伊朋的車緩緩駛入蕭家。
下車的時候,一陣涼風襲來,葉清禾裹緊了披肩,還是覺得涼意侵膚。
“冷嗎?”蕭伊朋問。
她搖搖頭,“還好,不冷。”
蕭伊朋的目光落在她光裸的小腿,只輕輕一笑,沒有說話,快步上前領路,帶著她回家,給她開啟門。
“回來了回來了!”裡面響起一陣喧譁。
葉清禾跨入室內的瞬間,只覺得溫暖的氣息立刻包圍了全身,而後,蕭城卓圓圓胖胖的滾了過來,撲入她懷裡,差點將她撞飛。
還得感謝大哥的紳士風度,開門後便讓她走先,他在後面負責關門,所以,這一撞可以讓她倒在大哥的胸口,並且被他順利接住,不至於摔到地上,只是,披肩滑落下來,而且,蕭城卓正好撞到了她青紫的腹部,疼得她彎了彎腰。
隨即,蕭伊庭的大吼聲響起,“蕭城卓!你個死胖子!撞什麼撞?!”
蕭城卓作為叔叔,被侄兒這麼一吼,很是憋屈,儘管已經被吼習慣了……
大哥大嫂都在跟前,他委屈地眨巴著眼睛,嘟著嘴,什麼都不用說。
果然,蕭城興開始訓蕭伊庭了,“你吼什麼吼?沒大沒小的!城卓不過許久不見清禾了,高興!”
蕭伊庭瞪著眼睛,要說什麼,憋了回去,只狠狠用眼神蹂/躪著蕭城卓。
“撞疼了沒有?姐姐?”蕭城卓拉著葉清禾問。
“沒有……”緩了一緩,腹部沒那麼痛了。
蕭城卓注意到她身上的旗袍,嘴巴張得老大,胖胖的手指忍不住去觸控旗袍上的荷花,終於驚歎,“姐姐,太漂亮了!你真的太漂亮了!”
除了蕭伊朋,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旗袍上,聚集在她身上。
蕭城興有一瞬間的呆滯,而姜漁晚震驚之餘,哼的一聲,上了樓。
而蕭伊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冷笑,“這是什麼打扮?運動鞋?旗袍?還披個大媽披肩?別丟人了吧!還丟到江家去?真笑死人!”
葉清禾站在原地,倒也平靜如常,彷彿這一擊打在她身上,完全無痛無癢,淡淡笑過之後,對蕭城興和蕭伊朋道,“蕭伯伯,大哥,我先上樓了。”
“去吧,天兒變涼了!”蕭城興點點頭,目送她從自己身邊走過。
蕭城卓則屁顛屁顛地跟著一起,經過蕭伊庭身邊時,她只靜靜地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宛若,他如空氣般的存在。
剛上樓,便聽見蕭城興的聲音在暴吼,“我說你這臭小子越活越回去了?清禾到底怎麼招你惹你了?你要用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蕭伊庭看了眼樓上,沒好氣地說,“我說的是實話啊!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讓說了?那我還學什麼法律?”
“你……我看這兩年不教訓你,你骨頭又癢了!”蕭城興怒極,似乎操起傢伙又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