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前來領賞這件事情,我倒是沒去想過。”
“
,眼下不就來了一個麼。”裴東來笑道。
“你也知道,東來”,岐山侯揉揉腦袋,皺眉道:“這人,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裡斬來了一個頭顱,然後前來冒領的而已。”
“
,畢竟是來領賞的;頭顱,也是
頭顱。”
裴東來眯著眼,悠悠說道:“這幾日裡,我軍並未和燕州城交戰。而兩軍交戰之時,兩方軍營中也沒有對方的俘虜。即便是有,也是當即殺掉。”
“既然不是我軍俘虜,那這頭顱的來處,就只有三個。”
裴東來豎起三根手指,望著岐山侯,為他解釋道:“一,貨真價實的校尉頭顱。我們就算他運氣好,能趁酒醉、睡夢之類的,
殺了一個校尉。不過燕州城中如果出了這麼件事情,這個小兵無論如何,也是逃不出來的。即便他只是殺了一個普通計程車兵,想要攜著一個人頭離開燕州城,又有多大可能?”
“二,燕州城中的死囚。”
裴東來放下了第二根手指,慢慢說道:“不過眼下時局艱難,如果我是呼延雲,便早就將牢獄清空,將其中的牢犯盡數丟進兵營中,充當敢死隊了。把這些死囚犯人之類的養起來,每天耗費不少錢糧,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裴東來放下第三根手指,輕輕拍打著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低聲說道:“那就是,燕州城中,平民百姓的頭顱。”
“相比之下,只有殺一個平民,造成的影響最小,同時也最有可能,讓他在燕州城中大體處於平靜的狀態下離開燕州城。”
“殺害平民,卻只帶來一個頭顱。此人如果不是街面上孤身一人的浪dàng戶,那就是因為,其他的頭顱並不合用。”
裴東來靜靜的說著,其中的情形經他說出來,似乎他親身經歷一般。
“街面上的浪dàng戶,關係網最複雜,殺了他,恐怕會有很多人,在同一時間知道這個訊息。而他的選擇,只能選擇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
“一個燕州城中的,三十來歲的,不是浪dàng戶的,同時容貌上要儘可能貼近一個校尉的感覺的男子。”
“這種男子,家中應該也有親眷吧?即便家人人丁稀少,一個妻子也總是應該有的。”
“殺了這個男子,難道能放過那個女人?”
“命案或許引不起重視,那麼滅門案呢?”
“一旦滅門案被發現,引起的bo動自然不小。到時候,恐怕城中便會出現我軍潛入城中的流言了。而這個人頭,則代表著燕州城士兵心中,
亂了。”
裴東來侃侃而談,只是憑著幾句話,再配合燕州城中情況,便將這中間的事情推測出來。一點點一條條,都十分貼切。
“東來,果然大才。”
岐山侯撥出一口氣,向裴東來拱手說道。
裴東來笑笑,拱手還禮。
“依東來所見,眼下應當如何?”岐山侯將這其中情況想了一遍,向著裴東來問道。
他所擅長的,是領兵打仗,行軍佈陣,以絕對的
擊垮對手。在這種智謀上的較量,以及在人心上的揣摩,岐山侯自認不如裴東來。
“分兵陽城,同時攻打燕州城,將陽城兵馬明降暗增,並且將陽城兵馬減少的訊息走脈去。”
裴東來心中早有定計,此刻說來沒有半點停滯:“將有人獻上人頭的訊息傳出去。燕州城在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呼延雲必定加強戒備,而軍中軍心開始渙散。如果這人頭真是平民的,那城中百姓自然人人自危,和燕州城士兵的關係想必不會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