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正是一個男人的巔峰時期。在這個年紀,所有稚嫩的稜角都會被打磨乾淨,年少輕狂、執於夢想、魯莽冒失這些不值得稱道脾氣,也都被消磨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經歷過許多事,見過許多生死的男人沉澱下的氣韻。
這男人身材雄壯,即便並非戰時,他身上的甲冑也穿戴的整整齊齊,沒有絲毫鬆懈的模樣。
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卻給人極大的壓力,讓人心中敬畏。
這個男人如同一座正在暗中奔湧的火山一般,平靜的表面之下隱藏的是恐怖的力量。
“從京都傳來的訊息。”那親衛看看這男人低聲說道:“是小侯爺的訊息。”
“說。”
那男人對這訊息似乎並不感興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
“小侯爺在北疆屢屢得勝,但是朝野之中公佈的獎賞名單上並沒有小侯爺的名字。”
那親衛頓了頓,繼續說道:“老fù人說,讓老爺您揣摩一下其中的輕重,再做打算。”
“這逆子,竟然讓母親大人操心?”
那男人眉毛一皺冷哼道。
親衛站在一旁,並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身份如何,這種事情並不需要他插嘴。
“沒有封賞便沒有封賞”上官虹那老狐狸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此刻輕動,不算是好事情。”燕雲侯略微思索一陣,沉聲說道:“那個病秧子難不成還能讓他上陣為將?等到班師回朝之後做個文官就罷了。”
“轉告老夫人,說我心中有數,讓老夫人不用操心。”
衛低聲應子,轉身離開大帳。
昏暗的營帳中只剩下燕雲侯一人。
燈光忽明忽暗,照不清燕雲侯的神情。
“連番征戰建功無數?”
“好小子!”
“但是想要追趕我?”
燕雲侯冷哼一聲,說不上善意。
“你,還是太嫩了些!”
幕色四合,已經到了掌燈時分,皇宮中一盞盞宮燈亮起,燈火通明。
黑暗,被燈火和光明驅走。
但是少年天子心中,卻感受不到半分光明。
他的心情,比外邊的夜空還要惡劣幾分。
劉胤zhen在御書〖房〗中,眉毛微微皺起。他努力的剋制著心中的惱怒,讓那些不滿的情緒不至於在臉上顯出。
他心中的憤憤不滿,全都來自於一個人。
上官虹。
這老匹夫下午求見,然後便在御書〖房〗中為裴東來求官。言語之間直白無比,即使他扶植自己的黨羽親信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直白過。
往日裡,這老匹夫若是想要為自己的黨羽謀求官職,也是旁敲側擊,讓少年天子明白自己的意圖。不過幸虧太傅時常守在少年天子身旁,一旦這老匹夫提出的要求不太合理,太傅也能同他辯駁。這老匹夫雖然勢大,但是表面上還是盡到了為人臣子的本分。只要太傅辯駁之後,而少年天子否決了他的意見,他也就不再堅持。
只是這一次,因為裴東來的官職之事,上官虹已經和太傅辯駁了整整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上官虹的態度未曾柔和半分,強硬如初。
他是鐵了心的,要扶持裴東來上位了!
“兩位愛卿”
劉胤zhen揉太陽xué,這倒不是作假,他的太陽xué是真的在不住的脹痛。
“我今日已經累了,裴東來之事,改日再議吧。”
上官虹聞言面上神情不善,卻也發作不得。他氣沖沖的拱拱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皇上。”
待上官虹離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