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於半空之中的殘缺胎元,頓時如魚遇水般迅速衝擊過去。
轟!
裴東來大腦如同炸開,無數的資訊一股腦的全部湧入。神魂深處,都好似受到劇烈的鎮壓!紅潤的臉sè,唰的一下蒼白開來。滾滾的汗珠,如雨下一般滑落。
北煉宗主!
殘破不堪的資訊以及許多片段,都彷彿再次重現當初的悲壯。
金戈鐵馬,旗幟飄揚。
北燕鐵騎皆是肅殺之氣,每個人的大馬之上都懸掛著無數的人頭。
…………………。
“燕雲侯,你說過只要我們北燕宗派退出兩國戰事,就不會對我們下手!”
“你們這些方外邪宗,禍害朝綱。我豈能容你們繼續猖獗!”
冷冷一聲,殺機畢lù。
北煉宗主,竟然沒有撐過數十招就被打下地底百來丈。**盡碎,之所以胎元能夠逃出生天全靠師門遺留的那套錦盒!
一身鐵甲,披風迎風而展。
裴東來努力想看清楚這張面孔,但總是雲裡霧裡。
燕雲侯——
一身武力竟然血氣沖天!
如今的他,究竟又是什麼實力了!?
“原來此人,是北燕一個宗派的宗主!難怪肉身消亡,逃逸而出的胎元還能夠如此強盛。”這些畫面交替而過,裴東來眉目緊皺:“北煉宗主全盛時期,神通境大圓滿。但是強大如斯,竟然抵擋不住他數十招?如今時過境遷,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就在這一念之間,畫面忽然詭異起來。
吞食——
殘餘記憶!
所有的種種,都交織在了一起。
沒想到竟然是劉二的胎元,牽引了身受重傷的北煉宗主……
裴東來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看到了母親,亦看到了自己親手將小刀插進李老爺咽喉的時刻!
一張信箋,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跡。
賜死!
裴玄……接……
一段白綾!
昏死在旁的李老爺。
——————————————————————
“啊!”
轟!
邊上的桌子,被裴東來一掌拍成齏粉。
房間內的裴東來仰天一聲怒吼,所有的恨意從口宣洩出去。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好一個燕雲侯,好一個功高蓋世的楚朝軍神!
你與我母親雖然並無夫妻之名,但也已有夫妻之實。你卻負她十數載,聽之任之!負我母親也罷,她從不曾奢求什麼榮華富貴。但是竟然以一段白綾,讓她自我了結!生子當是犬馬利用,不曾教養……
簡直禽獸不如!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我枉為人子!”
心頭怒意滔天,裴東來恨不得此刻背劍趕赴南疆。這等禽獸不如之人,殺他如殺雞烹狗!
“來兒,你父親會回來接我們的。”
“跪下,不用心讀書怎麼出人投地……”
“呵呵,放心吧!娘沒事,這是過路揀到的山藥而已——”
…………………
母親音容,恍若猶在。
心頭的思緒,如黃河決堤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想到稚時母親對待自己的種種,裴東來只覺得心如刀絞!
眼眶之中,已是熱淚滾滾。但是那抹殺機與恨意,卻難被熱淚掩蓋。眼神已經通紅,雙手更是捏的咯咯骨響。甚至是指甲陷進肉中,鮮血噴湧,他都渾然不覺。
裴東來面朝北方而跪,當即磕了三個響頭:“娘,此仇孩兒必報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