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也敢論戰!”輕蔑之聲,非常不和諧的在軍帳之中響起。
裴東來循聲望去,一名美須滿面的將領滿是不屑。
其他將領也都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雖然他們衝鋒陷陣,但是對於兵法一道卻是深諳其中道理。裴東來剛才那番話說好聽點,就是懂兵法。說難聽點,就是對應情勢照搬罷了。
他們能夠對岐山侯心服口服,但不代表就能夠對於一個初來乍到的儒生有所耐心。
初入軍營的王公子弟,哪懂什麼行軍作戰!
對於帳中將領的輕蔑,裴東來置之莞爾。看了眼依舊沉思的岐山侯,這才面向那位美須將領拱拱手道:“這位將軍,東來冒昧了。”
話語雖然謙卑,但是神態卻無半分的膽怯。在諸多將領面前,裴東來氣度依舊。
這次機會,明顯是岐山侯給予自己一次展現的時刻。裴東來心中自然明悟,所以說完之後便走到行軍地圖前細細打望起來。
地圖之上,標記非常清楚。
北燕餘孽此刻數股兵力集結在新州以北,與武州jiāo匯之處。這裡道路平坦,周邊又有山林為掩。在地形上來說,北燕餘孽肯定是比己方更為熟悉。所以夜襲跟埋伏,都是比較困難。一個不還要損兵折將。
正面更是萬萬不可。驚了敵軍不說,要是還中對方的埋伏——
“將軍,這條雲天河水勢如何?”
“頗為湍急!”
“這樣——”仔細頂著地圖,裴東來眼中一亮:“北燕餘孽所屯之地,兩旁雖然山林為掩。但是地勢低凹,若是藉以水攻。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如今三月,正直我觀北燕數日不雨,但是不出三日之內必然降雨雨綿綿,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停了。將軍可先使前軍為引,讓其心生戒備不敢
再以雲天河為計,鑿開河堤。然後在不遠處築起xiǎo堤壩,囤積水量。等到時機一到,北燕餘孽安有生路!”
這回不僅僅是岐山侯緊緊盯著裴東來所指幾處,其餘的將領們也都紛紛上前圍著行軍地圖分析起來。
“如果在這裡藉以水勢——妙!就算北燕餘孽有飛天之能,也是chā翅難逃!”
“讓我們再在四方退路佈下奇兵,就算有些餘孽僥倖逃脫,也可以當場斬殺——殺他個潰不成軍!”
“讀書人到底是讀書人,幾句話就是滿肚子壞水。哈哈——”安遠將軍酣暢笑說,隨即衝著裴東來抱抱拳:“我可沒看不起讀書人,就是太高興了!”
“將軍多慮了!”
那位美須將軍眉關緊皺,看著行軍地圖:“以此一戰,北燕餘孽肯定損兵折將。到時候就算僥倖逃脫,也肯定全部退入燕州——恩,此計,的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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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軍先出,不要贏,只要輸。以此牽制北燕餘孽,他們勢必不會就此罷休。但是奮起直追,又恐埋伏。這樣一來,他們進也不對,退也不對。只需數日,以天水配合河水成勢。一舉水攻,必定功到渠成!”
岐山侯眼神之中,光彩越發:“這就是東來所說的‘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吧!”
“正所謂‘先謀後事者昌,先事後謀者亡。’將軍此局,必須抓緊佈置。屆時兵事,方可達效——”
當機立斷,岐山侯行至案前就開始任命:“安遠將軍,你率手下將士前往天雲河佈置。安夷將軍,北面山林後方由你坐鎮,輕車將軍……”
“裴東來!”
“在!”
“由你暫領校尉一職,帶上侯君集他們那營兵馬前往幽州過路埋伏!”岐山侯嘴角微翹,眼中尚存幾分笑意:“東來,切莫大意!”
“末將明白!”